他緩緩合上了手裡的皇書,從老頭椅上坐了起來,一張老邁的面孔上滿是凝重之色,鼻樑下方兩道銀色的血痕赫然在目。
九階對二階用探查能力,居然失敗了這麼多?樓下那傢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還有,他胸口和右邊的口袋又是怎麼回事?
能矇蔽探查並傷到自己的東西,必然是屬於神明的印記或物品。
如果他是某位神明的聖徒或者眷族倒也說的過去,但為什麼這三種印記的感覺又截然不同?三位神明級別的存在,怎麼可能給同一個人賜予眷顧?
帶著滿腹的疑問,老頭面無表情地穿上了褲子,駝著背推門走了出去,剛好在樓梯口截住了準備溜溜球的威廉。
老教皇顫巍巍地攔住了他,一臉核善地道:
“聊聊?”
呵呵,聊你大爺!
……
大爺你倒是聊啊!
看著對面揣手癱在躺椅上,好半天都一聲不吭的老大爺,威廉的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無奈。
這兩天到底撞了什麼邪?大佬居然扎堆的往出竄,這已經是兩天內撞見的第三個九階了。
前面那兩個倒還好,上輩子多少還算接觸過一點點,面前這個可真是宅的一批,連個泡都沒冒過,自己對他的性格和做派完全兩眼一抹黑……
“喏。”
平淡的聲音打斷了威廉的思緒,椅子上的老頭擺了擺手,一卷皺巴巴的羊皮紙飛了起來,晃晃悠悠地飄到了威廉的懷裡。
他剛想伸手去接時,那張羊皮紙靈巧地一抖,避過了威廉的手,極為神奇地自行擠進了他的空間戒指。
“你不許動,那不是給你的,是給樓下那個小丫頭看的,一會兒你去交給她。”
聽到大佬平靜的話語後,威廉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
“一會兒”“你去”,這兩個詞最少能證明兩件事。
這位已經卒了的大佬既沒準備長期扣押自己,也沒準備大卸八塊搞搞研究,看來基本的自由和人身安全是保住了。
察覺到了威廉心態的變化,二百五教皇滿是皺褶的嘴角彎了彎,扯過一條髒兮兮的毯子蓋在身上,隨後眯著眼睛打量起了面前的威廉。
“你是個什麼東西?”
“……”
如果對面是個自己打得過的人,那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我是你爹。
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自己敢這麼答,十成十要被打成孫子……
忍住心頭皮一把的衝動,威廉試探性地回答道:
“普通人?”
“呵呵!”
對面的二百五教皇冷笑出聲。
他不在繼續偽裝衰弱的老人家,老頭椅吱嘎一響便坐直了身子,伸出皮肉鬆弛的手指遙遙點了下威廉的心口。
只聽咔嚓一聲裂響,威廉身上的衣服層層綻開,從金娑羅商會內庫搞來的皮甲片片剝落,露出了胸前幽邃黑駒留下的漆黑蹄印。
開什麼玩笑,胸口帶著僕神的印記,這也能叫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