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薄雨站在江月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他此刻微微蹙著眉,一雙冰藍色的眼睛看著江月,語氣淡淡的:“真的不能透露一點?
啊這......
好像保密協議上的條款也沒有那麼嚴格,核心機密雖然不能透露,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還是能透露一些的......吧......
糾結許久,江月眼神飄忽地說道:“呃....其實腦瘟並不是一種腦域頻段傳染病,它的成因比較複雜。”
說都說了,反正再透露一點也沒什麼。
“有一種東西吸食了人類的精神力,因為普通人的精神力比較弱,所以現在傷亡最大的是普通人,時間再長一點就很難說了。”
相睢看看江月,又看看西薄雨,眼神迷惑地看著江月:“為什麼我們四個問你一個都不肯說,西薄雨問你,你就跟竹筍倒豆子似的,你這保密協議籤的有點雙標啊。”
她色厲內荏地說道:“還不是你們好奇我才說的,你們要是不想聽,下次我再遇見什麼事,一個字都不告訴你們。”
她這一出惡人先告狀非常有水準,相睢立刻噤聲,非常安靜地嗑起了瓜子。
課程只剩下最後一週,江月看課表的時候發現大學裡的時光過得非常快,好像一到二十歲左右,人生的時間就突然被人摁了加速鍵,馬不停蹄的往前狂奔。
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我到底想要什麼?
江月的腦子裡最近總是會冒出這樣的問題,而且最痛苦的是,她往往找不到答案。
週二那天上完網課,大家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江月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切著牛排,突然問道:“你們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正在乾飯的室友們詫異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乾飯的時候問出這麼一個充滿哲理的深奧問題。
正在吸溜麵條的庫裡想了想,說道:“大概就像遊戲通關,闖過關卡走到終點,享受這個過程裡的驚險和刺激,當遊戲結束的時候回憶這段通關過程,然後百感交集的離去。”
眾人齊齊震驚,江森感慨道:“怎麼玩個遊戲都能玩出這麼多的大道理,庫裡真是一個非常有思想深度的人。”
白望聳肩:“活著唄,還能死咋的?”
真是簡單粗暴,但仔細一想還挺有道理。
週三週四一晃而過,週五上午的最後一節網課是精神力實操,精神力實操老師做了一個期末總結,講了一下考試的要點,下課前十分鐘還給同學們唱了一首歌。
到目前為止,他們大三的課程就全部結束了,只剩下長達兩個星期的考試周。
因為之前一直在宿舍上網課,大家的學習效率都比較低,所以到了複習的時候就格外慘烈。
摸魚一時爽,複習火葬場。
每天六點起,晚上兩點睡,桌子上的複習資料摞成了高高的一摞,有時候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會,醒來之後吃點東西繼續看書,平均睡眠時間不到四個小時。
吞食了七分之三的腦蟲又能怎麼樣,不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背題麼。
腦瘟感染人數已經是一個非常觸目驚心的數字了,在期末複習這個階段,所有軍校生都非常默契地關閉了腦瘟感染人數實時更新介面。
但是堵住耳朵,並不代表事情不會發生,在考試周的第六天,戰鬥系六班的一個同學感染了腦瘟,他在複習的時候睡了一覺,這一睡就再也沒能起來。
在津未校區裡,沒有人比江月更清楚腦瘟的真相。
輪迴木抽乾了他們的精神力,就像哈利波特里的攝魂怪吸走了人類的靈魂,都是一個無法逆轉的過程。
這些感染腦瘟的人恐怕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寂靜的夜晚裡,寢室亮著一盞又一盞的小檯燈,江月複習累了就悄悄轉頭看一眼隔壁桌的西薄雨。
燈光下的西薄雨像一個非常精緻的人偶,因為太過精緻美麗,導致他沒有任何煙火氣息,明明近在咫尺,卻讓人感到非常遙遠。
緊張的複習周很快過去了,因為是特殊時期,聯邦軍校決定讓學生們在宿舍裡進行期末考試,為了防止學生們作弊,學校會給每一個宿舍配備智慧飛行鴿。
飛行鴿是一隻成年alpha手掌那麼大的銀白色機械鴿,它會進行實時錄影並上傳監測系統,任何小動作都逃不過它們的電子眼。
考試到來的前一天,所有宿舍的學生們按照新出爐的考試規定開始清空桌面上的所有複習資料。
因為複習資料和私人物品太多,所以江月他們都把東西堆在了陽臺上。
陽臺裡的跑步機堆得滿滿當當,上面還掛了許多衣服。看來所有跑步機都擺脫不了成為衣架的命運。
早晨九點半考試,大家久違地穿上了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螢幕前答題,銀白色的飛行鴿從窗子飛進來,倒掛在天花板上維持考場秩序。
為期一週的考試結束後,飛行鴿飛走了。
“真是一次難忘的期末考試啊。”江月看著飛出窗外的飛行鴿,忍不住坐在椅子上感嘆著。
“不知道考完試後會不會繼續封校。”江森有點憂愁。
“八九不離十了。”相睢說道。
大家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呆,潦草地吃了晚飯,天還沒黑就迫不及待地爬上床睡覺。
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江月蓋著鬆軟的被子,閉上眼睛聽著西薄雨的呼吸聲,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在窗外的雨聲中漸漸睡去。
這一睡,2708寢室紛紛睡到了早晨9點,人均睡眠時間達到了14小時。
雖然醒了,江月卻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她閒來無事,索性使用精神力探測整個津未校園。
由點及面,由面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