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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心頭白月光 反派心頭白月光 第10節

“晚姐兒,伯父這些年待你如何?”

陸令晚垂睫,掩住眸中的思緒:

“令晚五歲時便承大伯恩惠,重金請了西席為我授課,琴棋書畫諸般技藝都為我教習。伯孃自小教我中饋理家,伯父也傳授我生意之道,且爹孃也多年仰賴伯父照拂,您待令晚恩重如山,自然是極好的。”

陸茂松滿意的捻了捻鬍鬚,轉過了頭來:

“你這般想便極好。你自小懂事,以後做什麼決定前,也要想想今日這番話。我還有事,要去與你伯孃商議,晚姐兒你便先回去吧。”

“是。”

陸令晚行了一禮,便乖順地退了下來。

***

“你要我怎麼同二房張這個口!”

夫人喬氏攥著帕子撫著心口給自己順著氣,“老爺,那安平伯爺是個什麼貨色,你不是不知道,二房怎會答應把女兒嫁給他!你要我豁出這張老臉去說項,日後此事傳揚出去,這京中的太太要如何恥笑我!”

喬氏一身絳紫色被子,體態豐腴,面如滿月。

自小生在鐘鳴鼎食之家,素來有孃家撐腰,夫君也因著孃家的助意官階日升,又早早的生下了一子一女。

這些年地位鞏固,後院也沒有哪個小妾敢在她面前猖狂,因而日子過得是極平順的,這即便上了年紀,因著保養得宜,並不見老態。

孰料喬氏的聲音一落下,“啪”的一聲,陸茂松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盞叮叮鈴鈴作響,倒是嚇了喬氏一遭,頓時乖覺的閉上了嘴,打了個哆嗦。

陸茂松氣的拿手指著她的鼻子罵:

“我怎麼娶了你這麼個蠢婦!慈母多敗兒,古人說的當真是不錯!你從小就溺愛麟兒我稍微打罵兩句,你便出來護著!如今倒好,兒子被你養歪了,闖了禍!你還有臉問我,跟我張這個口!安平伯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不過是個失了勢的破落戶!”

“可我能怎麼辦呢!就因為你那個蠢貨兒子不好好唸書,非要爭個長短,秋闈時賄賂了主考官,還買了官階!這樣大一個把柄,如今就在他安平伯手中捏著,你要我怎麼辦!此事一旦傳揚出去,你兒子這一輩子就便毀了,我這張老臉也算沒了!他如今拿著此事作威作福,我才將晚姐兒嫁給他。好,你不去同二房說,那便不去說!反正我是不管了,我全當沒這個兒子。你狠得下心不管他,我也沒法子了!”

陸茂松越說越氣,於是甩袖便要走的架勢。

大夫人喬氏已許久沒見他發這樣大的脾氣,才明白為何他一進屋並將丫鬟僕婦都打發了出去,生怕自家老爺不管她和兒子,忙上前哭訴:

“老爺!老爺都是我的不是,可千萬別去責打麟兒。他如今已長大了,有了官身,你可再不能下他的臉面了。我這就去同二房說,保管將此事辦得妥妥的,老爺您放心就是了。”

陸茂松這才鐵青著臉轉過身,將袖子從喬氏手中扯出來,憋著一肚子火氣坐在了一把太師椅上。

他又如何能不氣呢?原本見晚姐兒生的好,又聰慧,便自小栽培她,想把她送入宮中,或不濟嫁給哪個達官貴人,日後仕途上都有裨益。可如今卻要扔給安平伯那個草包,一番心血付諸東流,他如何能JSG不氣!

***

陸令晚正心不在焉地走著手上的針線,眼見要入冬,她便從庫裡選了件上好的狐狸皮毛,準備給娘縫一件昭君套。

如今已快到了收尾的時候,只是她今日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針腳上屢屢出了錯。

她只覺得今日之事或許只是湊巧,安平伯府早已沒落,大伯怎會將她嫁去。

一時又覺得今日種種皆有蹊蹺,先是引她去見安平伯,又說了那樣一番話。且她不記得府上和安平伯有什麼特別的交情,今日卻不知為何安平伯卻會登門。

她胡思亂想著,母親身邊的大丫鬟雪映卻突然跑了進來,慌慌張張道:

“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夫人。方才大夫人來了咱們二房,與咱們是夫人說起小姐您的親事,說要把小姐你嫁到安平伯府!不料夫人氣急,兩人爭執了起來。眼下卻突然不知怎麼了,夫人猛得咳出一口血來......”

第11章

生疑

陸令晚匆匆趕到正屋的時候,府內的郎中早已在為柳氏看診。

喬氏坐在一把黃花木的椅上,臉色瞧著不是太好。

陸令晚咬牙逼退了眼中的水意,先去給大伯母喬氏行了禮。喬氏擺擺手:

“先去看你母親吧,我在這兒等你。”

陸今晚趕忙匆匆進了內室,大夫正在給柳氏看診,柳式眼下正昏睡著,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看的心疼萬分,有些焦灼地頻頻往那大夫臉上看去。

見那大夫的有些發白的眉毛皺起,又鬆緩,她的心也彷彿被人捏在手掌裡一般,急促地痙攣著。

那大夫終於診完了脈,收拾著藥箱:

“她原本就氣血兩虧,眼下是急怒攻心,並無大礙。只是再受不得什麼刺激,不得輕易傷心動怒。再有下次,老夫也難保性命無虞。”

陸令晚這顆心才算稍稍放下,便讓木香送老大夫出去。

自己則坐到床沿上,握住母親那蒼白而冰涼的手。

她的手指很細很白,薄透如紙,底下淡青色的脈絡隱隱可見。大概因為太瘦了,骨節有些凸起。

她見母親昏睡中眉間仍蹙著,抹了把眼角的淚,替母親把手放回去,掖好被角。

嬤嬤走到屏風後,將方才大夫人來此間的情形細細說了一遍。

嬤嬤年紀大了,人也瘦,嘴唇一張一合,眼淚流淌在臉上的溝壑之間:

“小姐,容老奴多一句嘴。夫人最放不下的便是小姐您,千萬不能答應大夫人說的婚事。那安平伯是個什麼東西,連老奴都聽過一耳朵。且不說他長得如何肥膩不堪,光日日逛著青樓,吃喝嫖賭樣樣都沾。且還聽說他早已被掏空了身子,還有些不良的癖好……”

許嬤嬤說到這裡忽然就頓了下,發覺自己光顧著勸阻小姐,竟失了分寸,這樣腌臢的話都講出來與她聽。

忙轉了話頭,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