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阿蘅!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能不能再看我一眼?”
容臨極其沒形象地跪在地上,滿是血的手死死攥住阿蘅的衣襬,
“阿蘅,這裡沒人認識我,我們還可以有很久的以後。這次……這次我不會再放縱一切的生了!”
容臨心裡也有數,以他的能力,分明在一開始就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去避免溯源鏡中世介面臨毀滅的局勢的。
可是他不在乎,他不在乎那個世界,也不在乎他自己。
所以他冷眼旁觀一切的展,甚至還推波助瀾,在那個世界毀滅的程序之中,更添一把火。
知天命,探尋陰陽未來之人,必定會遭受天譴,必犯“五弊三缺”命理。
這是容臨一早就明白的道理。
三缺說白了就是“錢、命、權”。
五弊“鰥、寡、孤、獨、殘”,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
殘即為殘疾。
容臨憑藉自己的實力和聰明才智,擁有了錢和權,而他的血脈體質也決定了他擁有長久的壽命。
他的一生什麼都有了,就是得不到心愛之人。
這是寫在他的命格里的。
容臨本來不以為意,直到遇到了玉姬,也就是姬玉蘅。
他開始不甘於他的命格,臣服於自身最原始的慾望也沒有什麼可嘲笑的。
容臨自認自己已經拋棄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就連他的特殊能力都被阿蘅奪走了,難道還不能得到阿蘅的垂憐嗎?
阿蘅並不知道容臨的心裡所想,只是堅決的用手裡的劍劃破裙襬。
容臨手裡緊緊攥著那一小截染血的裙襬,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我不欠你的。”阿蘅甚至都沒有轉身,一句平淡的話語擊破了容臨所有的幻想。
是呀,從始至終,阿蘅都不欠容臨一點。
就算有,也早就還清了。
難道在溯源鏡中的救命之恩不足以還清他曾經做的那些嗎?
容臨自以為的放棄了那麼多,是阿蘅逼著他放棄的嗎?
甚至他之前的那些權利、錢財,也不是他說不願意放棄就可以不放棄的,這些和阿蘅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到底,他身上那部分特殊能力,還是從阿蘅身上偷來的。
容臨自以為是阿蘅從他身上奪走他的能力,可其實不過是阿蘅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也只有他還在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
虛弱到咳血的美男的確是值得憐惜的,只不過在阿蘅眼裡,他不過是一塊會吐血的木頭,會弄髒衣服的那種。
阿蘅提著手裡的劍,一步一步往前走。
突然一場朦朧細雨落下,地上狼狽至極的男人更顯狼狽了。
原本乾爽的絲一撮一撮黏在一起,顯得有些油膩。
飄逸的衣裳也沾了水,黏在面板上,即便是這樣,男人的長相也沒有可挑剔的。
煙雨朦朧裡,遠方似乎有一位纖瘦的美人撐著一把油紙傘。
“你是穿女裝上癮了嗎?”阿蘅提著劍,從柳蘭絮身邊經過。
美人淺笑,“不這樣還能接近你嗎?”
柳蘭絮除了身材高挑瘦削了些,其他方面看上去都和女子無異,特別是姿態。
這也是這麼多年都沒有人認出他是男人的緣故。
可以說除非他自己故意露出馬腳,幾乎沒有人能看出來他是男人。
“接近我?或許吧。”阿蘅像是回答了,又好像是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