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43許諾
徐凌看著懷裡圈著的小姑娘，淚珠一顆顆地滾落了下來，濡溼的鴉睫捲翹，臉色緋紅一片，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愛的，狼狽極了，目含怒意，宛如灼眼的火焰。
他用拇指替她拭了一遍淚，嘴角勾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意“明明是我被打了，你哭些什麼。”
6清婉悶著嗓子，恨恨得哼了一聲，舉起手掌還想來一巴掌。這回被徐凌輕鬆地撥開了。
“打了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嗎？”徐凌喉嚨裡出沉沉的笑聲“小婉若是願意嫁予子嘉，子嘉定當乖乖受了娘子的責打。但是現在……”
清冷疏離擺架子現不成，於是撕破了臉皮打算硬來麼？6清婉還不知道，這個男人骨子裡頭還有這樣低劣的惡性。
6清婉撇過頭去，把他推開了。徐凌偷了一回香，一親芳澤也心滿意足了。自然就放開了人了。
“無恥、下流、人品低劣！”
徐凌唇邊漫著一抹微微的弧度，他輕輕地點了一下自己猶帶著溫度的唇，目含笑意地看著6清婉。
6清婉掏出手帕，使勁地擦了擦，才現上面帶著一絲血跡，唇邊疼，看向徐凌的目光更是帶著惱怒的恨意。
“別這樣看著我。”徐凌摸了摸她柔軟的鬢，隨手理順了她間的凌亂。帶了一絲強硬地摁住了她，低而柔和地道“我受不了你這樣的眼神。”
徐凌捂住了她滿含著怒意的眼睛，無奈地輕聲說“在你看來，我是突然出現的同你提親的男子。但是在子嘉看來，卻是等了小婉很久很久……我同你爹爹有些淵源，期間的事情不便同你多說。便是子嘉對你半點心意也沒有，也會照拂你一二。然……”
徐凌抿了抿唇，目中含笑，帶著自己想不到的溫柔“子嘉確是心悅小婉啊。”
“願用餘生，換得小婉的平安喜樂。”
他用手絹擦了擦她臉上沾著的灰燼，小姑娘清亮的眼神蒙上了一層迷惑的光，仰著頭認真地看入他的眼底，像是在分辨他話中的真意一般。
徐凌定定地讓她直視，目間的堅毅和果敢的情緒，是他慣於疏遠、掩飾得很好的眼中所不常有的。6清婉頗為狼狽地扭了過頭。
6清婉有些痴痴地嘲弄起來，說得出這番話的人，一定是想不到自己七年之後就輕易地背叛了自己的諾言的吧？
憑什麼對今後一無所知，也敢如此堅定無畏地許諾餘生？
大抵世間能說會道的人太多，而踏實苦幹的人太少了吧？
6清婉搖了搖頭，掙開了徐凌，面含霜意。
“若是你心裡有我，便不會這般強迫欺凌於我。既無媒無聘，也非兩情相悅，你這般的舉止，是想要逼死我嗎？你自問同我相識已久，卻從不曾瞭解我的秉性。”
“若是不這樣，小婉這輩子怕是永遠都不會理會子嘉了吧？只要小婉點頭答應，子嘉立馬備下媒人聘禮。”徐凌仍舊面不改色，厚顏無恥地補充道“那個黃家的大郎，小婉還是不要再想了。那樣腌臢的人，配不上你。”
聽了徐凌這番話，6清婉咬著牙，手掌癢的只想衝著徐凌的臉，再給他來一耳光。
徐凌拇指輕輕一勾，將她髻落下的最後一縷繞整齊了，抿起的唇漾起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6清婉被徐凌這樣的舉止膈應得午飯都沒甚胃口吃，刺繡也提不起勁兒來。
午時日頭漸烈的時候，院子外的大門忽然被敲響了。
她擔心是徐凌那廝又折了回來，於是坐在椅子上半點都不願意動。
但是過了一會，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如此反覆了幾炷香的時間。6清婉慢吞吞地走到院子裡，抓了一把大掃帚提在身邊。她開啟門之後，一臉的驚訝。
“你、你……怎麼來了？”
門外守著的，正是6清婉在集市上偶然贈了五兩銀子的人，謝泉。
他見著了6清婉，臉上充滿了感激地跪下，磕了好幾個響頭“姑娘，謝某終於找著你了。”
一連磕了十個響頭才肯起來，6清婉讓他別磕了他還不願。
6清婉抿了抿唇，謝泉身後不遠處的小羅卜頭才探出頭來“姑娘，阿飛也給你磕頭。”
6清婉把這個小娃娃一把抓了起來，抿了抿唇“你們怎麼找來了這裡？”
“小姐，阿飛爹爹賣身給您了。咱們自然都要跟隨著您了。”小蘿蔔頭脆聲道，四五歲的小娃娃也不比自家的幼弟小多少。個頭看著倒是跟他一樣的瘦巴巴，黃瘦的一張臉，看上去襯得一雙眼睛愈的大。
“謝某的妻子如今在醫館好了許多，再過兩日便可以動身來姑娘這裡。謝某賣身給姑娘了，任憑姑娘的差遣。”
不管6清婉怎麼說，謝泉這個八尺高的硬漢子愣是沒肯走。反而是把唯一的兒子扔在了這裡，自己吭哧吭哧地到山裡砍了木頭，抱來了離6家不遠的地方，一副像是準備要在這裡落地生根的模樣。
謝泉又把自己的身契還給了6清婉。
謝飛小娃兒一直抱著她的大腿搖啊搖，讓她收了他們一家。
“我跟我娘都不要姑娘的銀子了，都賣身給姑娘好不好啊。我娘說，若不是有姑娘您，她早就死了，人要知恩圖報。我很乖的，吃得少，又不用多花錢。我娘種田也很有力氣，收了我們一點都不虧的。我爹爹還會打獵！”
嘰嘰喳喳的在6清婉耳邊吵得緊，6清婉看著這個小娃兒，心便軟了幾分。
“你拿這五兩銀子給你爹請人來蓋個房子吧。”這樣一點一點地去砍木頭，打地基，要弄到幾時才能把屋子搗鼓出來？
卻是願意收留了這一家子的人。
謝飛小娃兒誠惶誠恐地搖了搖頭，把手心裡的銀子又給6清婉還了回去“阿飛爹爹很能幹的，他會造房子。孃親說過了，咱們不能再拿姑娘的銀子了。”
6清婉搖了搖頭，把銀子塞到謝飛手裡“若是阿飛不要，你就跟你爹爹走了吧。我不收你們這樣不聽話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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