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o章 15o挑釁
鄭長昀正色道“自然是極有意思。這幽州臺的傳說可多了，在下沒來汴京之前，對它也是欽慕不已。這第一層便是關於算學的，你們也別淨聽小書的攛掇，光聽著它的獎賞心動。幽州臺豈非那麼容易說登便登的。”
鄭長昀頓了頓繼續說道“數百年了，長昀也未曾有聽聞過誰人登得完這五層。光是這第一層，這群舉子便已經商討了月餘了。”
黃簡書摸了摸鼻子，訕訕地道“便是拿不到銀子，衝著這份名頭，咱舉子也該去試上一試。這位兄臺，你是不知道……這幽州臺的第一層，便是算學。只要能過了這一層的人，去考明算科，奪得頭魁也不是什麼問題。”
科舉有常科和制科兩種，種類繁多，其中也包括幾個大類明經科、進士科、明算科……等等，以進士科為榮，其他的被視為不入流的科目。但即便不入流，頭魁好歹也是狀元。只是可惜，明算科到了夏朝已經被取締，納入了進士科考察範圍之一，並不單純以算學取士。
觀雲書院雖然也教算學，但是也只是泛泛而談。能學得好算學的人，寥寥無幾。
鄭長昀繼續說“第二層，考察的是賦論。每年出一題，登臺者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寫，寫完之後幽州臺的人謄抄了，掐去名諱，張貼於牆，讓天下讀書人盡觀之。
它還會請來鴻儒巨擘來審閱，若是合格才能登入第三層。話說……這些年來審批的這位鴻儒巨擘，正是太子太師，馮老。
這位馮老，是出了名的冷僻，孤傲，難以親近。這登幽州臺的好處，小書說得不盡然。其實，最大的好處就是今後可隨便出入幽州臺的書閣之中，讀書不花錢。幽州臺可是有足以媲美皇家藏書閣的典藏量。太師也是被它吸引去守了幽州臺的……”
“再者，這第二層的寫賦論，可不是提前讓人感受了一回科舉嗎？在科舉前若是自己寫的賦論傳出了名聲，不論是投石問路，或者是自薦，都是白白賺來的，對舉子大有裨益。且不論這審批的人還是馮老。”
徐凌默不作聲，眼神幽深。
葛嘉被說得心裡蠢蠢欲動，連忙問“那第三層、第三層呢？”
鄭長昀正色道“應該是畫……”
“畫啊？”葛嘉的眼睛驟然地起了亮光來。
“第四層呢？”
鄭長昀搖了搖頭“這第四層，在下卻是不知道了……因為這數十年來，沒有人能過了道第四層。更逞論第五層了……咳咳，要是登幽州臺，兄臺還得花上五兩銀子。要是你單單隻想過這一把寫賦論的癮，交十兩，便可以越過第一層，直接上第二層。”
葛嘉聽了這個還得花銀子，便磨了磨牙。這汴京人真是會撈銀子啊……
“五兩銀子，也不少了……這些人全都是在討論算學的？”葛嘉不免吃驚地說。
他湊了過去，擠在了一群讀書人之中。不消片刻，徐凌便只看得見一抹藍色的背影，久久不動，儼然已經沉迷了進去。
葛嘉走了之後，黃簡書和鄭長昀便只能抓住徐凌，洗腦一般地喋喋不休了下去。
徐凌一邊喝茶，一邊靜默地聽著。眉頭皺起，待這兩人終於說累了，停了下來，他才悠閒地說“子嘉對此並無興趣。”
徐凌話音還未落下，葛嘉便晃著腦袋，抓著徐凌的手，雙目露出精光。
“徐子嘉！你一定要去啊！你看看，看看這些……”葛嘉攤開了手裡的紙張，指著上邊的字。
“我去你爺爺的，這些不就是你擅長的玩意麼……爺還當它多難呢，聽著人吹得天花亂墜。”葛嘉攤手說道。
聽著鄭長昀的話，葛嘉早就歇了去登幽州臺的心思。但是，去那群舉子之中，捋了一張他們激烈地討論著的算學題，眼睛就只剩下亮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觀雲書院的人都知道，徐凌的算學功底深厚啊。
葛嘉一時興奮，說了這句話，頓時引來了四周圍火熱的眼神，嫌棄、懷疑、不喜、輕蔑。葛嘉挺了挺胸膛，驕傲地說“爺說的話，半句都不摻水。別說我這位小兄弟了，便是區區不才在下，都能解得出這些題目。”
“嗤——你倒是解一解看看啊？光會這這裡說大話。嘴皮輕輕一碰，大話誰不會說，可是有本事做得出來否？”一個矮小書生說，他間簪一玉叩束，白臉粉面，瓊鼻丹鳳眼，著一身白綢袍子，披羽大氅。
葛嘉心下暗自竊喜，臉上故意擺出欠人抽的表情。
“這麼一大幫子的人，聚在一起居然連著點題都做不出來。你倒是挺能說的，就是不知道你的腦子有沒有嘴巴那麼厲害，可是做出來了？”
粉面書生憋紅了臉，沒有出聲。
葛嘉哼了一聲“你做不出來，不代表別人不能做出來。”
徐凌輕輕地笑了一下，視線不著痕跡地瞧了一眼葛嘉給他看的白紙，上邊的題目，瞭然於心。
葛嘉都有些心疼這些舉人了，都是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才子，辯論了一整個上午，連飯都沒得吃，光顧著討論這些題目了。
粉面書生臉上湧起了一分的紅意，卻是被葛嘉諷刺的話給堵住嘴了。他看了一眼安穩地坐在凳上，眼裡閃過隱約笑意的徐凌，只覺得被葛嘉帶著丟了臉。
“有本事你解啊！”
葛嘉頂了回去“爺若是今個兒做出來了，你給爺錢啊？”
粉面書生拍了一張銀票下去，怒視著葛嘉。
丫的，才五十兩銀子也敢那麼囂張。
葛嘉撇了撇嘴，他屁顛屁顛地扯著徐凌的袖子，搖了搖，討好地看了徐凌一眼。
“爺的這個小兄弟，大拇指都不必勾一勾，輕鬆搞定！來，子嘉，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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