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153退散
雖然女子貌美，但不少人都是已有了家室的，甚至有白蒼蒼的老者，他們不甚在意，看過之後便收回了目光。與此相比，反倒是這個從頭到尾一直端坐在著、給他們講解的年輕人，更讓人惦記。
其中便有舉子不由地說“兄臺的算學確實很不錯，若是不去幽州臺試一試，未免可惜。”
又有人紛紛地道“小兄弟不必擔心花錢。只要能夠答完這第一層一半的題目，繳納的銀子會悉數歸還給你。怕啥……”
“對啊，子嘉兄何不去試一試呢？”鄭長昀瞧著眾人把這個話頭提了起來，繼續不死心地勸道。
只要是能拿得出銀子來的舉子，幾乎全都去試了一遍這個幽州臺。登了臺的人，名利雙收。便是不登臺，光是衝著太子太師的審批而去的，便不知凡幾了。
那個常山居士，便是這段日子以來，頭一個破了幽州臺第一層的人。這才幾日，名聲大震，以往也是集結出了幾本書的人，也沒有登上這幽州臺來得名氣大。簡直是驟然而紅，成為了春闈前炙手可熱的名氣非凡的才子之一。
只可惜，徐凌說了不感興趣，那便是不感興趣。任憑別人怎麼說，也巋然不動，不見一絲的動搖。
妙齡女子含笑道“方才聽了子嘉的一言，確實有不比家兄弱的實力。若是子嘉有空，不妨前來府上，常山表哥定然是極歡迎子嘉這樣的志同道合的友人，共同探討一二。”
徐凌已經在吃飯了，默不吭聲。
女子說完之後，眼睛流轉，被晾著也不覺得尷尬，顯然是已經知道他的態度了。反而是有幾分體貼，拉著自己的內弟，輕輕地施了一個禮便退下了。
方子怡被家姐拉著，即便鼓著嘴，仍然滿臉的不服氣，卻也被家姐溫柔卻不失威嚴的一眼看得乖了起來。他扯了扯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她怎麼對你這麼客氣？”葛嘉有些鬱悶了，目送著這個蘇州佳人離去。
“不知道。”徐凌輕描淡寫地說，動作一點都不慢地吃起了菜來。
“這蘇州的水土真是養人，今天爺一看，可真是深有體會了。”直到看不見人影了，葛嘉才略有可惜地移開了目光。
“臉蛋光滑得跟豆腐似的，聲音也甜到了人心窩裡頭。”葛嘉想起她那微微蹙起眉頭的模樣，真讓人恨不得伸手去抹平了它。
“爺可真是鄉下土包子進城，大開眼界了。難怪葛老爺常說，讓爺春闈之後再討媳婦。這進了汴京城裡一看才知道，原來還有那麼多漂亮的美人。”
臉蛋光滑得像豆腐，聲音甜。
徐凌斟著酒，略帶嘲諷地看著葛嘉。
“怎麼，你不覺得嗎？”葛嘉可沒有漏掉徐凌眼裡的嘲諷。
“不覺得。”徐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若是說聲音甜，沒人比得過那個小姑娘了。不止甜，也軟，又嬌又媚的，清清泠泠的，彷彿一管山泉，淅淅瀝瀝，能滴下水一般。
葛嘉差點氣歪了鼻子“你這塊木石，哪裡懂得欣賞美人。”
放著觀雲書院院長之女，盛一萱那樣有才有貌的大美女不要，偏就可著勁地往鄉下小青梅那裡湊。
徐凌嘴角扯起一絲笑“是，你懂。”
葛嘉哼哼了兩聲，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批評道“你爹孃給你生了張好臉，腦子又聰明，是老天爺賞的飯吃，走了大運了。所以在別的地方可不能太得意了，否則趁早摔跟頭。”
就拿這方面的事情來說。跟了他那麼久，葛嘉可從來沒見過徐凌憐香惜玉的。那些被他傷過心的姑娘家，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說他一句冷心冷肺，倒不如說他在這上邊太驕傲了才是。
葛嘉倒是奇怪了，按理說徐凌這樣貧寒出身的人，哪裡來的那麼高的底氣。那渾身的氣質，彷彿簪纓世族的貴胄公子一般。他瞧不上的人，是真打心底裡瞧不上，沒入過他的眼。而不是身份不配等諸多原因，沒有瞧上。
他有一種自己本來就應當如此的底氣，巋然不動，半點都不受別人的影響。
哪裡像他，還得誠惶誠恐地捧著。呸，小家子氣。葛嘉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了，但是又做不到徐凌這樣的硬氣。
葛嘉不軟不硬地戳了一下徐凌，已經完全歇了想美人的心思，肚子一唱空城計，便專心致志地吃起了飯菜來。
他吃了個半飽，就停下了筷子。無甚胃口地看著眼前的幾個四不像的飯菜。
“這樣沒滋沒味的菜，真難吃。春闈前要一直這樣吃嗎……”葛嘉臉上多了一抹驚恐，他挑食得很，要是一直這麼吃下去，怕是到了春闈都沒心思考試了。
徐凌露出森白的牙齒，帶著一絲冷意，微微笑道“你說呢？”
不說還好，一說起葛嘉心裡就惆悵得緊，五千兩銀票，不是大風颳來的，這可是他這半年的零花。他沒錢了還不得朝老爹伸手，得自己想法子賺。
這還是搭著食記的果食小小地賺的一筆錢。
葛嘉圓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看著那些舉子臉上的遺憾，心裡不由地生起了一個賺錢財之路。
他聞著飯香味，不懷好意地碰了碰徐凌的手“徐子嘉，這些人如此痴迷於這些算學題，下次你再給別人講解題目的時候，按題收錢，咱們倆豈不是賺大了嗎？”
“你不打算去尋丟失的銀子了嗎？”徐凌正色道。
“派人去尋了，沒下文了。人生地不熟，還能咋樣。若是一直尋不到，咱們就要一直缺衣少食地過日子嗎？”葛嘉撓著腦袋，一臉苦惱地說。
徐凌淡淡地說“賺銀子這一點，還得從長計議。光像今日這般講，子嘉倒是無所謂，只是你拉得下臉來收錢嗎？”
葛嘉很想硬氣地挺起胸膛來，拍著胸脯說個敢字。但是這樣的行徑，就差把缺錢寫在臉上了，多給人招黑。像今天，激著那個粉面書生，敲了一筆，人就不樂意地裡裡外外把徐子嘉給貶了一輪。
這是因為他花了銀子，所以也有了一點敢看不起人的底氣。
葛嘉想了想耷拉下了頭，但看著徐凌的臉，很快便琢磨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閃著眼睛，崇拜地看著徐凌“徐子嘉，聽你的意思是……你想到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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