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o章 34o盛宴
食記。
喬樹忙得腳不沾地，已經是去倉庫調貨調了幾次了。最受歡迎的月餅才5文錢一個，價格低廉，每天能賣上近千個。
“夥計，這種水果味的給俺包上五隻，蓮蓉雙黃的來十隻，慄蓉的五隻。”一個頭上包著碎花頭巾的鄉下婦人快言快語利索地說道。買了幾十只月餅，花了才一百多文錢，又好吃又便宜，比自己家裡做的還實惠。
“這些月餅俺家那口子嘗過了，說吃完了還來買，你們這月餅會賣到幾時？”
喬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這個婦人的話，那邊又被叫住了，讓他給打包五盒一兩銀子的抹茶月餅。
店裡的夥計也沒有哪一個是空閒著的，皆是忙得腳不沾地，鋪子裡一片熱鬧的景象。
農婦見沒人搭理她了，她狠了很心摸出了一吊錢，捏在手上攥了好一會，才又買了十隻蘇式五香月餅。
除此之外，食記的鴨肉雞肉也很好吃，她也各割了一斤回去給孩兒爹做下酒菜。這幾日忙著秋收是累壞人了。累是累人，但好歹糧食收上來了，能賣點錢換取家用，緊巴巴的日子大大地改善，整個家終於緩過氣來了，她買月餅也非常捨得花錢。
於是……食記這幾日的生意特別火爆，這幾天下來的收入幾乎是過去一個月的總和，總算是沒有白費6清婉這幾個人花費的心思了。一筆筆的銀子流入賬中，6清婉驚喜得每天晚上都要算完賬才肯入睡。
徐凌看著自家小財迷樣的媳婦，也是哭笑不得。只略略掃了一眼，對數字極其敏感的他，盈虧多少立刻就瞭然於胸了。
他摟起自家媳婦，嗅著她香香軟軟的身軀，低聲地道“娘子還要等到何時才肯去睡？”
6清婉闔上了賬目，喜滋滋地點著手裡的金子把玩。她蔥白的拇指搭在木匣上，隨意地散開了手指，小巧的金子粒散落下來出悶悶地聲音。
她白皙的臉頰浮起一絲粉意，把頭偎在他的肩上，翹起唇角低聲地道“相公啊……小婉掙了很多銀子。”
她粉嫩的唇上揚，怎麼也壓不平這個弧度。
徐凌揉了揉她散落在腰間的秀，聲音含笑道“小婉賣糧食不是也賺了很多錢嗎？”
這個跟賣糧食能賺的利潤比起來還差得遠了。
6清婉嗔了他一眼，搖搖頭認真地道“這個怎麼能跟賣糧食相比，食記本來就是賣各種吃食的。糧食是必須得吃的，饑荒之下，咱們價錢便宜，有人來買這是必然的事。這個月餅可不是這樣的，它是靠自己本身的魅力，吸引客人來買的。”
而且賣糧食賺的那些錢，6清婉受之有愧。她是提前知道了有這一場災難，最初本著的目的也是為了不讓糧食白白浪費而非賺錢。所以她也才會把賺來的錢布施出去。
現在的這個銀子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賺來的，6清婉數錢也數得開心，花得也開心。
徐凌伸手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睡吧，明天還要忙，長身體的時候，不要熬夜。”
什麼長不長身體，說話的語氣像是對待石頭那樣，6清婉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盈盈的杏眼。
徐凌微微地勾起唇，捏了把她白嫩嫩的臉蛋。
十五的年紀，可不就是小丫頭一個麼。這種本來還應該在父母膝下疼愛的孩子，擱在現在已經是為人妻了。徐凌給她掖了掖被角，然而轉身爬上自己的床睡覺了。
兩日後，中秋節來了。
今年生了好幾件大事，開始都有點衰氣的，但是最後都化險為夷、有驚無險。所以6清婉一大清早就給家裡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泡了一個藥浴。用苦艾、杜若、柚子混合在一起，這些草藥都是有辟邪的功效。
大宅的屋子也都用艾蒿草燻了一遍，整個6宅充滿了一股淡淡的草藥的香氣。今年過中秋，自然還是在鄉下的老宅過。一大清早全家人泡完藥浴之後，6清婉就領著幼弟和男人一塊到山上去祭拜爹孃，6清石親手做了一道燒雞，6清婉烤了一隻乳豬，一頭羊，按照規制敬奉起來。
徐凌在一旁默默地燒紙錢，6清婉在心裡默默地還願“今年跟以前不一樣了呢，活了好多人，饑荒也沒有鬧得那麼厲害。是否說明了……世事無常，人定勝天呢？”
“請爹孃繼續保佑石頭和徐凌吧。”
青娘和謝泉把墓修葺整齊，新長出來的雜草全都清理乾淨，捯飭得整齊漂亮，默默地佇立在山間，遙望著下面一片無際的田野。
下山之後6清婉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廚房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食材，山雞、水鴨、全羊、乳豬、火腿、鹿肉、螃蟹、明蝦琳琅滿目，若不是6清婉這裡只有三口人，恐怕吃的花樣還會更多。
6清石早早就通知了師傅一家來吃，加上謝泉一家三口一共就有六口人了。有徐凌和謝泉這兩個大胃王在，這些也不愁吃不完浪費了。
除此之外，食記今年多開的幾間鋪子，也確實是掙了很多錢。在這種喜慶的節日之下，6清婉也開心地大展了一回身手。她把那成堆的食材全都做成了美味可口的菜餚。在此之前，先做了餐前冷點和果盤，松仁糕、胡桃糕、南棗糕、酥杏仁、炒山楂片、蓮子糕，由西瓜切成片擺成的出水芙蓉果盤，鳳梨的黃金甲果盤、蜜橘的菊花飄香果盤，還有各色山楂、梨子、紅棗等等。
肉菜方面把一隻全羊分解成各色的肉菜，切成薄片洗得乾淨的羊肚、羊腸、羊肝、羊蹄、羊腰、結成塊的羊血、還有各色羊雜、全用來打一個小邊爐。滋補養血，無論老少皆咸宜，深秋一家人圍在一塊吃羊肉，暖和又熱鬧。
爐子的湯底是用豬頭骨和豬大骨熬了一個上午的，把骨髓裡的精華全都燉了出來，到了下午已經熬成了乳白的滋補高湯，此外6清婉還加入了磨成粉的蝦、蛤蜊提鮮，醬料也是她用秘方調配出來的，蘸著吃甘醇鮮美，解膩爽辣。
6清婉弄完了打邊爐的羊之後，又做了一道幹煨山雞、拆骨燜野鴨、紅燒醉蟹、白灼蝦、脆烤乳豬等幾道肉菜，加上六道素菜，無論糕點還是果盤、葷素菜，皆是六道，組成寓意吉祥的六六大順。
她從中午一直忙到了下午，才堪堪完成，6清石和青娘也在廚房幫忙，阿飛幫著端盤子上菜。
傍晚一家人圍在飯桌上的時候，幾乎要被這一整桌的美味給閃瞎眼睛了。平時吃飯用的那張桌子幾乎擺不完這些菜，要換一張大桌子才能擺得下這些菜。
6清婉做完飯菜之後，回屋沐浴，從頭洗到了腳，連頭都洗了好幾次。廚房的油煙太重，她的衣服都染上了一股濃郁的菜香味。
等她梳洗完了之後，再上桌，看見了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了她的身上。
“大家吃，看著我幹什麼？”
阿飛軟軟聲音帶著一絲的甜糯，“姑娘先吃，辛苦姑娘了。”
6清石鼓了鼓腮幫，哈喇早就流了一地，在廚房的時候6清婉餵了她幾隻白灼蝦，他又偷吃了一隻螃蟹，還是沒有滿足他肚子裡的饞蟲。他最饞的就是那道全羊邊爐，廚房裡聞到的都是熬高湯之時飄散出來的那股濃郁香味，而且他這還是第一次吃邊爐。
錫制的爐子上雕著精美繁複的花樣，滾滾騰起的熱湯不斷地散著誘人的香氣，鍋上一分為三，一邊是鮮紅熱辣的紅湯，一邊是平靜乳白的白湯，撒著嫩嫩的蔥花薑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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