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說,這個修史是會上癮嗎?這老王八蛋怎麼成天窩在史館了!”
柴榮快步走著,一邊和身後長隨罵罵咧咧的,過激的汙言穢語就不記錄了。
明日便是早朝,對於阮凌輔的動作,他們都看不明白,靖王決定率先出手,試探一下,看能不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魏琳站在殿中看著下面百官,眼神不經意一掃,正好掠過排的宰輔。
靖王看向阮凌輔,溫和微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阮凌輔不明所以,“王爺客氣,本相併無事啟奏。”
靖王點點頭,微微抬了抬笏板,“陛下,臣有事要奏。”
柴瑾坐在上面自然看到了這倆人的小動作,莞爾一笑,“王叔不必多禮,來京多日,王叔住的可好,可有不舒適之處?”
“臣闊別京城多年,部分事物皆與當年不同,倒是還有些店鋪還在,吃了幾次,也不覺得疏遠。”靖王先是說了些家常話,然後恭敬且嚴肅的拱拱手,“臣自從入京接任武相,便一直查閱我大周武備,三衙四衛腐朽已久皆不能戰,臣欲改制革新軍事武備,可還有件事壓在頭上。”
靖王看著手中笏板,一字一句的問道,“此番伐蜀,四衛軍去了兩衛,龍神衛被俘者眾多,臣看到了肅國公的摺子。”
“人,是一定要贖的!”
“而且要儘快將人贖回來!”
靖王說的斬釘截鐵,絲毫不留餘地。
柴瑾眸中光芒晃了晃,打量了一下這位嫡親皇叔,雖然不明白這位皇叔在想什麼,可一開始柴瑾就期待著這一刻。
“依王叔之見,應該派誰去蜀州贖人?”
靖王握著笏板看向一旁,“臣遠離京中,不知朝中大臣,選人一事還是請阮相舉薦。”
阮凌輔面上不顯,心頭一驚,實在是靖王入京之後的打法讓他捉摸不透,這次上朝處處讓著自己,更是讓阮凌輔心驚。
別人不知道,難道他不清楚?
靖王是這麼好相與的人?
且不說自己這幾年在大周做的事,二十年前的那一刀阮凌輔可還記得呢!
靖王這老小子是一頭惡狼,整日盯著別人的後背,抽冷子就掏你當間。
可是...
可是這件事是個肥差啊,自己倒還真有點捨不得。
那麼派誰去呢?
阮凌輔摸了摸鬍鬚,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名字,去蜀州,怕是一個都回不來了。
雖然很不情願,這個肥差,他還真沒法插手。
“靖王是武相,本相就不置喙了。”阮凌輔微微頷,“武相認為,我大周應該答應肅國公嗎?”
這也是個大坑。
靖王微笑道,“答應,但不能直接答應。”
阮凌輔看了靖王一眼,既然不上鉤,那就將魚餌再放一會,“看來靖王胸有成竹啊。”
柴瑾自然是知道伍桐的要求,答應,大周的國庫要虧空幾年,不答應,這數萬龍神衛難道就扔在蜀州?
開玩笑,新君登基不過兩年,就做出如此不顧將士之舉,這種在陵上添磚的行為,柴瑾肯定是不會做的。
不過要真給蜀州這麼多錢,柴瑾也捨不得。
就在柴瑾在這糾結的時候,阮凌輔和靖王已經走了幾個回合了。
靖王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阮凌輔則暗歎手下不爭氣,兵部要還在他手中的話...
“阮相,王叔,你二人可商討出良策?”
柴瑾拄著下巴看著這倆人問道。
阮凌輔搖了搖頭,“回陛下,靖王如今是武相,這事當以靖王為主。”
柴瑾看向靖王,“王叔覺得朝中誰能擔此重任?”
靖王看了一眼阮凌輔,而後出言說的,“陛下,此事之重於軍伍重於其他,必須重視,這事關數萬禁軍,更事關我大周武備,所以,去蜀州談判之人在朝中要有重權,能夠在蜀州決斷此事!”
柴瑾思索半晌,緩緩點頭,“王叔此言有理。”
旋即柴瑾在朝廷眾人臉上掃視一圈,最後又落在靖王身上,“王叔說的這人是誰?”
靖王拿著笏板反指自己,“正是臣!”
柴瑾臉色一變,阮凌輔緊鎖眉頭看著靖王。
這靖王殿下的拳法,他怎麼還是捉摸不透呢。
以前只知道他刀法好,阮凌輔摸了摸自己的腰子。
靖王看著自己的侄子,微笑說道,“臣如今是武相,又是大周的王爺,地位,權柄都足夠,與蜀州談判,臣可以見機行事,無需事事請示陛下,朝中除了臣只有阮相有此地位,可阮相和肅國公,呵呵呵,明顯是不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