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殷家商隊在這陳州耽擱三日,也非是完全為了歇腳。
經商,經商。所謂經商當然是要順路販賣貨物,再則沿途採買商品。
這殷家商隊,在陳州大肆出售海州特產,隨即大量購買陳州貨物。
此舉出錢猶如洪流水,進賬好似滾雪球。
這讓那本是家資萬貫的小陳,也看著都覺得眼饞。
更是令劉、李二人看的分外眼紅。
這哥仨度日如年般熬過了三個日出日落,終於盼到了商隊再次出的日子。
商隊出行,那是慢慢悠悠。走了一日,也不過出城三四十里地。
夜裡,劉洪問小陳“可動手乎?”
陳曰“稍安勿躁!”
第二夜,劉問“可動手乎?”
光蕊答“時機尚不成熟!”
第三夜“可動手乎?”
依舊答“靜待時機!”
如此往復,夜復一夜。眼看過了許州,就要到達鄭州地界了。
這夜,劉洪帶著李彪尋到陳光蕊。
劉洪氣勢洶洶道“姓陳的,眼前就是鄭州,過了鄭州就是洛陽了。你倒是說說,究竟何時才能動手?”
李彪依舊語出驚人“耍我者,死!”
陳光蕊笑道“二位兄長急個什麼?小弟剛想找來二位兄長,商議明日動手之事。沒曾想,二位兄長卻是先按耐不住,跑來尋找小弟來了。來的正好!你我三人正好決意,明日夜裡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劉洪驚喜“如此這般,就可得財物?”
陳光蕊笑道“任君取用,肆意揮霍!”
李彪問“可避罪逃刑?”
陳光蕊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只有鬼才會知道!”
“那就依計行事!”
“然!”
次日夜裡,月黑風高。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呸!
是,月黑劫富濟貧夜,風高替天行道時。
是夜,劉洪黑布蒙面,李彪黑衣裹身。二人潛伏陰暗,只等小陳投毒。
且說這陳光蕊投毒。這廝藉著幫廚之機,本想將毒藥摻和進粟米之中。沒曾想,這貨剛想動手之時,有一身高九尺相貌堂堂,雖是布衣麻褲卻是氣宇軒昂的遊子前來借糧。
此人非是那別人,正是鄙人杜撰出來的海州武人,進京武考的陳鄂陳光惢是也!
說起這陳光惢,就不得不從他出門說起。
那日清晨,光惢早起。出了臥房,一眼看見!那依靠在門旁,頭枕著門框,滿臉倦容,雙眼通紅的母親。
母親是那樣的疲憊。
母親是那樣的憔悴。
母親是那樣的慈祥。
母親是那樣的——偉大!
如此疲憊,章氏的雙手卻仍然不肯停歇,那雙手依舊頑強的縫製著,兒子出門所需要更換的衣裳——
那是粗布。
那布料如此的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