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來的蹊蹺。
難道是柳宴之?
我挪到角落,背過身偷偷摸了摸胸口的小蛇,它並沒什麼反應。
我沒再糾結,惱怒地瞪著大伯。
他說的是什麼鬼?
絕後?
我不是人嗎?
此時屋裡的空氣越陰冷,大伯打了個冷顫,卻分毫沒有收斂。
感受到我憤怒的目光,他只是輕蔑地瞥了我一眼,“丫頭片子有個屁用?遲早要嫁人。”
明榮也跟著幫腔,“就是,抬棺這些活兒還得指望我呢!”
讓我無法理解的是,他說罷還一臉自豪地拍著胸脯。
他那啤酒肚都快垂到地面了,指望他用肚皮拖地?
還是指望拿他賣肉?
現在豬肉可是漲價了的!
搞笑!
我正欲反唇相譏,可爸媽的表情讓我心瞬間跌落谷底。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滿臉討好的笑容讓我覺得諷刺無比!
呵,這分明是認可了大伯說的話。
“五十萬我們真拿不出來,大哥您看這樣如何?榮兒是咱們明家的獨苗,我們這點家底以後都留給他。”
我爸說完,就畢恭畢敬地給大伯點了支菸,又給明榮也點了一根。
大伯這才鬆了口,“行了,先給老頭辦喪事吧!”
又抬腕看了看金燦燦的手錶,“都晚上了,我們要回城裡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我可睡不著覺。”
爸媽紛紛點頭附和,親自送大伯他們出門。
眼看大伯一行人就要上車離去了,我心急如焚!
我拔腿跑到柴房,抄起爺爺慣用的砍柴刀衝到院裡,直挺挺地擋在車子前,“誰都不許走!必須給爺爺守靈!”
我抓著砍柴刀的手在顫抖,憤怒已摧毀了我的理智。
大伯拉著駕駛室的車把手,虛偽的笑臉耷拉下來,“死丫頭,滾一邊去!”
我眼眸微眯,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鐺!”
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紅色寶驢的車把手被我攔腰折斷。
要不是我爸眼疾手快拉開了大伯,那斷掉的就不只是車把手了。
院裡搭靈棚的人聞聲都圍了過來,頗為震驚地看著我。
“啪”的一聲,我媽直接甩了我一耳光,“明月!你想幹什麼?”
這一巴掌用了全力,我的臉頰又燙又疼又麻。
我沒理她,只冷冷地盯著大伯,從牙縫裡吐出一句話,“今晚必須給爺爺守靈!”
想走?
除非我死!
“瘋子,這完全是個瘋子。”大伯嘴裡唸叨著,眼神裡充滿了忌憚。
畢竟我這個光腳的不怕他一個穿鞋的!
他明顯有了怯意,可被周圍一群人圍觀著,他若妥協,面子上又掛不住,便僵持著沒有動。
大伯母更是縮在大伯身後當起了烏龜,頭都不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