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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在耳蟈密語 第46章 命

我們一直都免疫自己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樣的言語不知道是有一定的道理,還是說那只是我們自我安慰的一種方式。當張蘭在命的生死邊緣徘徊時,活下去的勇氣和無限絕望的死亡,可能就是那一念之差。

蔡國倫始終都知道那房間裡面生著怎樣的事情,不管是張蘭撕心裂肺的喊叫,還是無力的抵抗。蔡國倫都是那麼悠閒的看著監視器裡的錄影畫面,不清楚蔡國倫是怎樣看完整個影片的。我知道的就是張蘭始終盯著那監視器的上方,眼神從之前帶有星光的希冀到最後的絕望,再到雲霧的渾濁。這樣的渾濁讓蔡國倫搞不清楚,有一瞬間,蔡國倫問自己說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畢竟是我老婆,不是嗎?我沒給過她解釋的機會,萬一,我冤枉她了呢?不可能的,蔡國倫一下子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張蘭奄奄一息的模樣,蔡國倫從房間裡面出來,盯著那扇破落的門對裡面的人說道“把這女人給我扔到你們后街乞丐最多的地方去,我就不信她能活下去。我看誰敢救她,既然她願意當破鞋,那我就成全她。讓她被千萬人玩弄,死了都沒有羞恥可言。”

張蘭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好像從新活了過來一樣。只要自己離開這,可能就有活下去的機會,不是嗎?蔡國倫不知道自己的懲罰放逐,會給後來的自己帶了什麼,但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好像真的不是清算賬本那麼簡單的。

蔡國倫說完這些話就走了,他原本想著自己先去酒吧玩玩,明天去給張蘭收屍就行。畢竟在這片地盤上,還沒有人能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扛走。蔡國倫覺得自己對張蘭的懲罰算是輕的了,可是他從未認真想過,張蘭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有時候,我都在想,蔡國倫就只會喜歡自己,除了自己的命,他又在乎過誰呢?人命在他的眼裡,又算得了什麼呢?這些估計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那群乞丐玩的開心極了。關於這女人,有人認為是蔡國倫的情婦,有人說是蔡國倫的玩具,只有有一個瘦小的小個子知道那是蔡國倫的老婆,所以他全程都在一旁看,沒有對張蘭實施輕薄的舉動。這些人,玩的什麼把戲,不是他們這群沒有能力的人可以揣測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為自己爭取一個逃命的機會。很多年之後,那個曾經的傻小子,每每想起來這件事情時,都很慶幸就是自己的置身事外,換來了這麼久的黎明。

他們把張蘭扔到了蔡國倫說的地方,自己就拿著蔡國倫給他們的錢,去逍遙快活了。只有那個小個子把自己的那份錢放到了張蘭的口袋裡面,自己悄悄在一旁看著。在那刺骨的寒夜裡面,聽風在酒店裡面抱著被子,冷的怎麼都睡不著。她老想著回去看看張蘭回來了沒有,殊不知到她們這次的離別,再見面是遙遙無期的‘約定’。

張蘭是有意識的,但是她的眼皮怎麼都睜不開,那單薄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怎麼都遮不住她身上的狼狽與那些羞恥的痕跡,每每有人從張蘭的身邊經過時,大家都像見了瘟神一樣,離她老遠的,就怕什麼細菌沾到自己身上。那空氣中死亡的氣息,好像離張蘭越來越近。等待張蘭的估計也只有死亡的推進了。

已經到凌晨四點鐘了,那個小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再這麼下去,她就要活活的凍死了,該怎麼辦呢?小個子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可以承受住蔡國倫的怒火嗎?他在嘴裡把這句話,唸叨了很多遍,唸叨著自己再回頭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張蘭的蹤影。

他以為張蘭是被別的乞丐拖走了,畢竟這年頭,誰有會管一個將死之人呢?他翻遍了整個后街都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他只好走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都得交給老天爺來決定。

“我命由我,而不是由天。”這樣的豪情壯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這麼不管不顧的做到這樣的高度的,很多人都是平凡的普通人,有著普通人的生活。

張蘭確實在只剩一口氣的時候,被人救走了。救走張蘭的人,看穿著身份背景應該不差,在小鎮上開幾千萬豪車的人,沒有誰。這麼看來,他們應該不是這附近的人,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救張蘭呢?這讓人有點匪夷所思,一個有麻煩的女人,大家躲都來不及,那個男人往上湊什麼呢?難道是因為他也遭遇過如此的對待嗎?

黎明的初曉,緩緩而來,帶著一團火燒雲,不知道是不是在祭奠什麼東西。蔡國倫一個人喝著悶酒,喝的自己清醒的不得了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該把張蘭接回來了。人死了,自己有義務收屍,不是嗎?蔡國倫這麼想著,就‘好心’的給殯儀館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去後街拉人,結果殯儀館的人跑了一趟空,他們打電話告訴蔡國倫說壓根就沒人。蔡國倫著酒瘋,對著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吼道“你們眼瞎了,人就在那,怎麼會沒有,你們再仔細找找啊!”

殯儀館的人好脾氣的說“是真的,我們已經找了整個后街,都沒有您說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

蔡國倫平靜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把自己拿在手裡的酒杯一下子摔到了門上,

“你死了都不讓人安寧,連屍體都被別人拉走了,你可真行。”

蔡國倫,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並沒有那種報復過的快感,相反他很後悔自己的行為。他很想找到張蘭的屍體好好安葬。蔡國倫讓人找遍了整個小鎮,都沒有張蘭的蹤跡,好像這個人從來沒來過自己的世界一樣。

這樣脫離軌跡的感覺,讓蔡國倫非常糾結。隱隱約約,好像很多事情都要從蔡國倫的手心裡面溜走了。蔡國倫不知道該怎麼去消化自己得到的訊息。他突然想起,自己告訴過聽風說他一定會跟張蘭平安回來的,這會怎麼辦呢?

蔡國倫認定了張蘭已經死了,所以對於聽風的交代,蔡國倫是有心無力的選擇,好像只能編個謊話來解決了。但是,這樣真的行嗎?蔡國倫開著自己的車,在鎮上溜達,看到了一則整容廣告你想成為誰,那你就可以整成誰。

這樣的廣告語,在蔡國倫的心裡掀起了很大一圈漣漪。他好像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還有多半個月,不是嗎?只要那副皮囊一樣,估計就沒什麼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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