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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反行動 第14章 難下決斷

“那麼,他可曾看見那個從牆上跳下來摁住他的人長什麼樣子的?”

“他說當時事只在一瞬間,他沒反應過來,只看見眼前閃過一團白光,他就暈過去了。不過——”

“不過什麼?”

“他說,在那個人舉起槍托砸他的一瞬間,他們正好臉對臉,他感覺那個人的臉是黑的。”

“黑臉,怎麼可能?”一旁的曾煥玉驚訝道。

“我也覺得這不可能,人的臉哪能是黑的?可他就這麼說。”那名彙報的隊員訕笑著道。

“不,有可能。”葛維清沉吟一刻道。“如果這個人穿白色上衣,臉上戴著黑色面罩。那麼在眩暈的情況下就會看見一團白光和黑影。”

“對對,應該是這樣,葛頭英明。”那名隊員順手送上一個馬屁。

“你們以為這個不之客會是誰?”葛維清扶了扶細框近視眼鏡問道。

“這個,我們——”那名隊員搖搖頭,猶豫了一下,才大著膽子道。“我以為,他跟那些游擊隊員不一定是一夥的,倒更像是城內的地下黨。”

“你的意思,這個人是地下黨派來接應他們的?”曾煥玉語氣急促地道。

“這個嘛,我也說不好。”那名隊員道。“但我想,為什麼其他的人都沒有蒙臉,只有他蒙臉?肯定是害怕被我們看見他的真面目而認出他是誰。為什麼他沒有跟那些游擊隊員在一起,而是獨自活動?”

“如果那個人是地下黨,他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難道事先他們已經約定好時間和地點?”曾煥玉疑惑地道。

“我認為還有一種可能。”這時,唐歷蘇也已經回來,插嘴道。“那人是我們便衣隊的內奸,所以必須戴面罩。”

“便衣隊內奸?怎麼可能呢。”曾煥玉不以為然道。

“怎麼沒有可能?你認為我們便衣隊員都那麼可靠?”唐歷蘇反駁道。

“我認同那個人是在聽到槍聲之後從外面進來接應的說法。”葛維清任由唐歷蘇跟曾煥玉爭吵了一小會兒之後才道。

“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早就把這片區域給封鎖了,外面的人哪進得來?”曾煥玉不同意道。

“封鎖?你以為我們的封鎖能封得住他?”葛維清哼了一聲道。

曾煥玉和唐歷蘇聽得莫名其妙,葛頭嘴裡的他指得是誰?

“葛頭,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兩人滿懷信心地問道。

葛維清卻搖搖頭,曾煥玉和唐歷蘇搖頭,剛剛升起的希望如被戳破的氣球,立即癟了下去。

葛維清不再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下命令道“阿玉,你親自帶人進吳院長家搜查。一定要仔細,不能漏過一個地方。但也要跟他們解釋清楚,就說是例行檢查,沒有針對他們的意思。還得告訴弟兄們,搜查時動作要輕,不得損壞一丁點東西。”

待曾煥玉答應後走開去召集手下佈置任務,他才對剛才來報信的隊員道“帶我去看看那個活過來的隊員。”

傍晚,獨立師師部的飯廳燈火通明,酒菜飄香,笑聲不斷。獨立師師長葉準給王思明舉行隆重的歡迎晚宴,營級以上的軍官都給請來了。這是破例的,顯見得葉準對於王思明到來的重視。當然,他們都清楚葉準為什麼喜歡這個新來的王副官。

1937年南京保衛戰,葉準是丘清泉麾下一名連長,駐守中華門一線。日軍攻陷中華門,部隊被打散,葉準身負重傷,命懸一線,是一名參軍不久計程車兵揹著他逃出來,在鄉下一戶農民的家裡住了下來。那名士兵請來當地的醫生,給葉準做了手術,取出身體裡面的子彈。然後,他們在那戶農民的家裡足足待了三個月時間。在這三個月時間,這名士兵細心服侍葉準,直到傷口痊癒,身體完全康復。葉準傷好後,帶著這名士兵一起尋找部隊。從此,這名士兵跟隨葉準南征北戰,成為葉準最得力的部下,直到葉準調任陽州獨立師師長,兩人才有短暫的分離。

這位當年計程車兵就是王思明。如今,王思明又回到他的身邊,他怎麼不高興?

參謀長蔡扶桑四十來歲,頭有些禿了。他向王思明敬酒道“王副官勇救師座的故事令蔡某感佩莫名。但是蔡某更佩服王副官昨天於赴任途中,出手制止了一場無謂的屠殺。王副官具有的悲天憫人的心懷,實為我等望之莫及。”

蔡參謀長說的確有其事。思明昨天從省城過來,車子渡過陽州江之後,經過一個叫陽岙的村子。那個村子處在山區跟平原交界處,原先曾有共產黨游擊隊活動過,搞土改,將一個叫丁小六的大戶人家的田地分給窮苦人家。抗戰結束之後,國共談判破裂,國民黨向共產黨動進攻,駐紮在陽岙的游擊隊撤退到山區,本來已經逃到陽州城的丁小六回來了。他跟獨立師一團單方佐團長有一面之緣,為了出一口惡氣,就慫恿單方佐帶隊伍去他的村子抓共黨分子。正巧,單方佐前些日子帶兵進攻退縮到山區的游擊隊,反被游擊隊摸了他的指揮所,他本人也差點成了俘虜,正鬱悶著呢。聽丁小六說他的村子裡有共產黨,也不問真假,帶了一個連的弟兄過去,把村子團團圍住。其實村子裡真正的共產黨早轉移了,他們抓住的是幾名土改積極分子。單方佐在丁小六的挑唆下,哪管這些,下令全部殺掉。思明的車子就是這個時候經過的。他見過單方佐,於是下車詢問出了什麼事情,這才知道是丁小六進的讒言,於是力勸單方佐不要濫殺無辜。單方佐自知理虧,不得不放掉那幾個人。

“參謀長謬獎了。實在是丁小六那廝誤導單團長,單團長瞭解事情真相之後,不忍屠殺無辜,故此才有放生之事。”思明謙和地笑道。

“雖然如此,畢竟是王副官勸解之功。”說到這裡,蔡扶桑向坐他對面的單方佐笑看一眼。後者則一直挺直腰桿坐著,目不斜視,臉上毫無表情。

“單團長只是粗通文墨,哪懂土改積極分子不等於通共分子、罪不至死這些個道理?是在王副官耐心解釋之後才明白過來。這個功勞不記在王副官身上又記在誰的身上?不過,聽王副官勸解單團長的話,蔡某怎麼覺得王副官對共產黨的那套做法很是熟悉?呵呵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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