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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反行動 第59章 恭行大禮

思明說到這裡,人群騷動得更加厲害。有人大著膽子叫道“到底是誰幹的,查出來,揍死他。”還有人道“我就說嘛,阿剛這麼溫文爾雅之人,怎麼會幹出朝市民開槍的事?”

“其四,還有一條,也能證明阿剛無罪。”思明繼續道。“負責看守專署大樓後門的門衛當中,有一個是退伍軍人,昨天上午當班。他親眼看見便衣隊有四個人從後門進入專署大樓。其中就有葛維清跟便衣隊二分隊隊長葛煥玉。阿清,這個你不會否認吧?”說到這裡,思明回頭問了一聲葛維清。

“有啊,這有什麼的?”葛維清道。

“關鍵是,你們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手握卡賓槍的便衣隊員。”思明語氣一轉道。“而這名軍人出身的後門門衛還告訴我們,根據他的判斷,昨天的槍聲,先是機槍朝天空射擊,隨後是卡賓槍的掃射。”

聽到這裡,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聽思明說下去。

“那麼,他說得到底對不對?有兩點可以證實。第一,卡賓槍子彈的彈頭是圓的,跟傷員身上取出的子彈相符;第二,絕大多數死難者和傷員,他們身上的子彈都是由後背射入的。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是在轉身往外逃跑時被子彈射中的。他們為什麼要逃跑?難道不正是跟門衛的判斷一致嗎?當機槍子彈射向天空時,鬧事者驚恐起來,都轉身朝大門外面逃跑,而這時,事先埋伏在哪裡的卡賓槍乘機開火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我問你,專署大樓不是一座空樓,每個房間都是部門辦公室,都有人,我們的人能躲在哪裡開槍呢?你總不能說他們就站在人群面前開槍吧。”曾煥玉此時冷冷地道。

“我正想說此事。”思明道。“昨天晚上,我和阿衿去專署大樓勘查現場,現一樓朝南位置的總務科,窗戶上最底下的兩塊磨砂玻璃剛剛換上,辦公桌是新抹過的,沒有一點灰塵,地面是新掃過的,也是乾乾淨淨。如果大家以為這是專署工作人員講究衛生的表現,那就大錯特錯了。最近幾天,總務科的科長和辦事員因為公幹出差了,也即是說,這間辦公室的主人不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還不清楚?還認為阿剛是罪魁禍嗎?”

“呵呵,呵呵呵。”葛維清突然怪異的笑了起來。“阿明,十多年過去了,想不到當年在學校時以機敏善辯著稱的那個學生會主席又回來了。佩服。只是,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把開槍殺人的罪責推到我們便衣隊身上,無非是想說阿剛是無辜的。但是,不管你如何編得天花亂墜,我們說你的這些說辭是臆想出來的,不算是冤枉你吧。我不會跟你辯論你所編排出來的這些東西的,這沒有意義。什麼抹去現場痕跡,什麼門衛的判斷,什麼子彈被人偷走,什麼總務科的磨砂玻璃,你想憑著這些無根無據的說辭和幻想,就否定現場那麼多人的眼睛和耳朵?就想推翻陽州城成千上萬市民的判斷?就想把死難者家屬的仇恨轉移到我們身上?就想讓這個阿剛逃離懲罰?你不覺得可笑嗎?”

不得不說葛維清也是厲害角色,幾句話,就把思明剛才費了那麼大的一堆口水才建立的價值判斷,又重新給扭了回去。許多人都無所適從了,他們的眼睛在思明和葛維清的臉上攛來攛去,似乎是想從他們的臉上尋找正確的答案。

“阿清,請你記住,不管你有多麼強大,都不可能欺騙事實真相。”思明道。“你用卑劣的手段抹去了一切證據,現在卻來嘲笑我所說的無憑無據,這就是你這個保密局上校特派員的邏輯?我告訴你,只要有正常思維能力的人,在聽了我陳述的這四點事實之後,都會在自己的心裡作出正確的判斷,你是騙不了天下人的。”

“但是我也告訴你,阿剛的罪,是死難家屬判定的,是陽州的市民認定的,不是你想推翻就能推翻的。”葛維清振振有詞道。

“哼哼,真是可笑,你們便衣隊也有臉面把民意抬出來。你就不當心陽州市民聽了從你的嘴裡說出的民意,會笑掉大牙?”思明冷笑道。

“不必多說那些沒用的,你拿不出證據,就是說破天也沒用。”葛維清現在不說其他了,乾脆攥住證據兩個字不放。他認為這是思明的軟肋,他早已把所有的證據都給清除乾淨,這個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只要拿不出證據,他就休想翻案。

“你彆著急,我會把我所說的四點給公佈出去,讓全市的百姓去思考、去評判。到那時,看看你所說的民意會是怎麼樣子?他們怎麼看你的便衣隊,怎麼看你這個保密局特派員。”

“阿明說得對,你們便衣隊操控事實,製造冤案,你們才是罪魁禍。請把我兒子放了,你們沒有權力關押他。”吳家駿道。作為外科醫生,他的身體狀況還是不錯的。此時已經在幾名學生的幫助下,擠到人群前面。

“吳醫生,我知道您心疼兒子,我跟阿剛也是朋友,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僅憑一張嘴,就想判定阿剛無罪,這是做不到的。”葛維清雖然對吳家駿說話客氣,但仍然不留任何餘地。

“那你還想怎麼樣?”吳家駿怒氣衝衝道。

“證據啊,一切要憑證據說話。”葛維清道。“如果您認定我們便衣隊越權了,您大可向上面控告我們。”

“你,你這個流氓。”吳家駿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既然你這麼熱愛證據,我就找出一個給你。”思明盯著葛維清看了幾眼,然後咬牙道。

“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讓這個人多活一天。明天這個時間,你如若拿到證據,我就放他,如若拿不到,那就對不住了——”

“不行。”思明斷然拒絕。“你以為我是神仙,一天就能找到證據?”

“那你還想要多少時間?”

“一週。”

“一週?太長了,恐怕我答應,死難者家屬也不會答應吧。”

“你別拿死難者家屬說事,你就說你自己的意見。”

“給你增加一倍,兩天,總可以吧。”

“這是一條人命,不是賣吹花鹹魚,怎麼就討價還價?”

“那,再增加一天,三天。就這樣了。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我三天之後聽你的訊息。把犯人帶回去吧。”葛維清說罷,對自己的手下襬擺手,轉身回去了。

思明還想上前阻攔,這裡安然走過來,把他擋下了,低聲說道“王副官,先就這樣吧。阻止葛維清想立即殺害阿剛的圖謀,這也是一個勝利。接下來,我們再考慮下一步行動。”

思明一想也對,就不再堅持。一行人回到子衿家。思明把那名護士說的情況跟大家說了,並說自己馬上去裡岙鎮找李其實,如果拿到那枚子彈,就是一個最可靠的證據,他跟葛維清說的那些事實都能夠成立。

安然也表示贊同,並說他會動學生,把思明說的那些話給宣傳出去,努力在輿論上佔據制高點,給葛維清形成壓力,不敢貿然殺害志剛。

然而吳家駿和林榭君卻有些名猶豫了。他兒子的命是命,思明的命也是命。如今是亂世,那要去的地方是山區,孤身一人,萬一遭遇什麼事情,他們怎麼向王面和跟譚氏交待。

思明看出吳家駿和林榭君的擔心,於是笑著解釋道“伯父、阿姨,我是軍人,走這一趟路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們大可放心,出不了事的。”

思明說得是實情,但吳家駿和林榭君卻不會這麼認為,仍然不答應。子衿透過昨天一夜的親眼所見,已經看到思明的厲害,見父母親不肯鬆口,就道“那麼就讓我跟阿明哥一起去吧,有兩個人搭伴,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然而思明馬上表示反對。那是要走一段不短的山路的,子衿雖然不是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但她畢竟是從學生到教師,沒有吃過苦,走那樣的山路,對她而言是很辛苦的。況且,也只有他自己明白,此趟出行保不準有兇險,萬一葛維清得知他的行動,一定會派人阻撓甚至殺人滅口。他怎麼願意讓她也身處險境呢?

然而子衿鐵了心要跟他一起去。她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是為了救她的哥哥,她豈能袖手旁觀?她還認為,兩個人結伴而行,總比獨自一人要好。

“阿明,你就讓阿衿去吧,這樣,我們也心安一些。”就在兩人相持不下時,吳家駿表態道。

“是啊阿明,就讓阿衿跟你一起去吧。”林榭君也開口道。

他們的心裡,對於思明的付出已經萬般感激,到了這樣的時候,即便再捨不得女兒,也只有支援她跟他一起去。

思明望著眼前的這兩位他所尊敬的長輩,現他們的額頭上方,都生出了一片的白。只有一夜功夫啊,他們的頭就變白了。思明知道他們堅執的決心不會變改,這才答應下來。

此時,獨立師作戰科一名參謀來了,把一張剛剛繪出的草圖交到思明手裡。原來,思明在便衣隊門口跟葛維清鬥嘴的時候,就知道難免要去一趟裡岙,託一名學生帶話給作戰科長毛國傑,讓畫一張陽州城至裡岙的交通草圖給他。想不到毛國傑畫得非常詳細,還特意讓一名參謀送過來,給他作了詳細的解釋。有了這張草圖和參謀的解釋,思明對於路途中的情況基本有數了。

當思明站起來,帶著子衿要走時,吳家駿也站起身。誰都意料不到,他突然朝思明彎下身子,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思明一把攙扶住他,慌忙道“吳伯伯,您行此大禮,讓小侄怎麼受得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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