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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戮萬界 第一章 秦家少主

中州六月,天降飛雪,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以萬物為魚肉。

秦殤全身冰冷,無助的躺在風雪之中,全身的生機都在流逝。

心中的寒冷比這漫天的風雪更甚,而此時,一雙溫暖的大手抱起了他。

“孩子,今天有為父在,誰也不能動你分毫!”

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耳邊。

全身的劇痛隨著這個聲音的到來也似乎消減了不少。

“我秦月心,從今天開始,和秦家斷絕關係,但是我兒子失去的一切,終有一天,他自己會堂堂正正的拿回來!”

緊接著就是無盡的風雪劃過那個他熟悉的庭院,將一切掩埋,伴隨著無數人的怒吼和哀鳴,秦殤被一名婦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裡,迷濛之中,只看到了父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知覺,也隨著眼前的一切,沉入了無盡的黑暗。

無助的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那最後的一點溫暖和希望,但卻被那黑暗無情的吞噬殆盡。

“爹!娘!”

秦殤用盡全力呼喊著,沒有任何的回應,耳邊盡是那如魔鬼一般的笑聲。

呼!呼!呼!

秦殤大口喘著粗氣,從睡夢中驚醒,感覺到了一陣陣寒意襲來,全身都被冷汗浸溼,而他的意識,也慢慢的從虛無之中恢復了過來。

這個情景,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每一次,都如夢魘一般折磨著他。

“殤兒,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一雙手摸在了他的額頭上。

“娘,我沒事。”

看著母親關切的目光,秦殤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酸。

母親才三十歲,雖然容顏依舊,但是她的鬢邊,已經有了根根白。

“那你早點休息吧,早上還要幹活呢!還有,殤兒,記住,人前一定要叫我姑姑。”

秦殤點點頭,重新躺了下來。

望著自己身處的茅草屋,看著周圍破敗的景象,秦殤伸手拉起那有些破爛的棉被蓋上,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疤,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爹,我讓你失望了,你說過,讓我堂堂正正的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可是,現在的我,只能在這個地方苟延殘喘。”

此時的他再無睏意,只是透過破了一個大洞的窗戶望著外面的明月,心情無法平靜。

從天堂到地獄,曾經的天才掉落雲端,不是重重的落在地上,而是深深的被踩在了泥裡,只能抱著那渺茫的希望,度日如年。

窗外,又是一陣冷風襲來,秦殤裹緊了被子,身體卻突然開始了劇烈的顫抖,一陣陣痛楚襲來,讓他忍不住弓起了身子,每一次夢到那個場景,他身上的傷痛都會復,尤其是那條被抽取了經脈的地方,更是讓人痛不欲生。

咬著牙死死的堅持著,秦殤不讓自己出一點聲音,他從枕頭下面摸出來一把匕,劃在了自己的臉上,去緩解身體的疼痛,因為,他不想母親再擔心了。

而秦殤的母親,林雨菲,此時則是背對著兒子,淚流滿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殤在劇痛中昏昏睡去。

當!當!當!

沉睡中的秦殤被鐘聲驚醒,那是天水門召喚雜役弟子的聲音。

秦殤起身,穿上那身象徵著雜役弟子的麻布衣服,找了一個斗笠遮住了自己的臉,關上門走了出去。

天水門,方圓千里唯一的修真門派,在普通人的眼中,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而在曾經貴為秦家少主的秦殤眼中,天水門和龐然大物屹立於勾陳界巔峰的秦家相比,完全是螻蟻都不如的存在。

“我現在也只是天水門的一個螻蟻,一名雜役弟子。”

秦殤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但是那笑容拉扯著他臉上幾道扭曲可怖的的傷疤,看上去卻顯得十分的猙獰,不過十三歲少年稚嫩的臉上,神情堅定,眼中,光芒閃動。

麻布衣,這是天水門雜役弟子的標記,而雜役弟子,是天水門最低等的存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真者們不可能自己動手洗衣做飯,因此也招募了一大批的凡人作為雜役弟子,說白了,也就是傭人。

秦殤本身經脈俱斷,加上為了逃避追殺,因此也和母親混入其中,成為了他們的一員,但由於年齡的原因,身材矮小,再加上曾經的變故,那更是顯得比同齡人更加弱小,因此,為了填飽肚子,他每天都是第一個到達雜役處。

一路走來,不時遇到身穿白衣的外門弟子,但是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們都無一例外的,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甚至有幾名女弟子看到秦殤那佈滿疤痕的臉,都是忍不住臉上現出了厭惡的表情。

對於這一切,秦殤已經習以為常,為了活命,他用匕將自己的臉劃花,也就做好了受到嘲笑的準備。

“喲,你這個醜八怪還來的挺早的啊!”

雜役處管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對於這個弱小又醜陋的傢伙,管事唐雲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這個靠著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小人,最為舒爽的就是看著那些雜役弟子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表情,但是秦殤不同,他從來都不曾對他有過孝敬,甚至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隱藏的鄙夷之色,這讓他十分對這個醜八怪十分不爽。

此時,其他的雜役弟子們也是6續到來,秦殤本來站在了第一個,理應第一個分配任務,但是唐雲衝著後面的幾名少年使了個眼色,幾名少年會意,直接擠到了秦殤的前面。

“醜八怪,滾到後面去,是老子們先來的!”

一名少年罵出了粗話。

唐雲雙手抱肩,戲謔的看著這一切。

秦殤臉上的疤痕一顫,手指輕輕的抖動著,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裡,雖然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生,但骨子裡的倔強讓他仍舊產生了一種一拳將對方鼻子打歪的衝動。

但他依舊咬牙忍了下來,不為其他,為的是一個承諾,一個和父親之間男人的承諾。

“我兒子失去的一切,他會堂堂正正的自己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