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修楚他們走後沒多久,謝菱氣喘吁吁的跑到了雍王府門口。
大門是關著的,謝菱走上前敲了好幾下,裡面都沒回應。
謝菱又大聲的喊了幾句,還是沒人應答。
謝菱想了想,便坐在門口等,是她先錯過了約定的時辰,大叔可能有事情出門了。
太陽逐漸落山,夕陽殘照。
謝菱託著腮,百無聊賴的看著街道呆。
魏昭皇宮,公主殿。
宮女們垂著頭,端著一盆盆熱水魚貫而入。
每個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出一點聲音,連呼吸都放輕到了極致。
殿內光線昏暗,水晶玉璧燈散出微弱的光芒。
宮女們越過厚厚的珍珠幕簾後站定,濃烈的藥味在整個大殿瀰漫, 令人頭腦昏昏沉沉。
一道低沉威儀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內突兀響起。
“給公主梳洗吧。”
宮女們頭垂得更低了,緩緩走到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拉開了鮫紗寶羅帳。
床上躺著一個華衣少女,雙眸緊閉,幾乎已經沒了呼吸。
黑如雲撲散開,襯得一張小臉慘白若雪,彷彿風一吹,就要隨風而去。
宮女們扶她起來,給她慘白的臉蓋上脂粉,又將她如瀑的長梳順,挽成好看的髻。
殿內一絲聲音都沒有,氣氛陰沉得可怕。
一個宮女硬著頭皮走出來,小聲說“奴婢們不知道給小公主穿哪件衣服。”
殿內靜了片刻,響起一道暴怒之聲。
“怎麼當差的?連給公主穿什麼衣服都不知道!要你們何用,通通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
帶著十二道冕旒的帝王面色威儀,聲音震天動地,在冷清的大殿響起一道道迴音。
那宮女嚇得渾身癱軟,一下跪倒在地,使勁磕頭,地上滿是鮮血。
“陛下!陛下饒命!”
魏修楚推著輪椅過去將她扶起,“陛下心情沉重,快下去吧。裡面的宮女們,就挑玲瓏平日最喜歡的那套吧。”
宮女劫後餘生,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快爬了出去。
魏昭皇帝迅扭頭,冕旒相撞出清澈的響聲,看向正扶著宮女起身的魏修楚。
“修楚,一個宮女,也值得你如此上心?”
魏修楚低著頭溫聲道“皇兄,一個宮女而已,何必與她一般見識?玲瓏心善,也不喜歡看見這種場景。”
皇帝目光晦暗,仔仔細細將魏修楚看了好多遍。
從他戴著面具的臉,看到那雙蜷縮在輪椅上的腿。
半晌,才收回視線。
不冷不淡的說了聲“怪不得父皇在世時最喜歡你。”
不遠處的太子魏無忌皺眉。
皇叔那個位置看不清父皇的視線,而他這裡卻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父皇看皇叔的眼神好奇怪.......
冷漠又高高在上,彷彿嫉恨,又彷彿嘲笑。
和之前的父皇截然不同。
父皇可是最疼皇叔這個么弟了,對皇叔比對他們這些孩子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