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衝了出來,另一位主角則端端正正地跪在門前,眼含淚花,神色痛苦。
這個人時念很熟。
——她曾經的便宜爹,時遠山。
四目相對,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時念默唸了一聲晦氣,掉頭就走。
時遠山卻猶如被火燒了屁股的瘋獸,渾身顫抖著衝了出去
“小野種,是你搞的鬼對吧?一定是你!搶了我的房子和現金不夠,還想搞垮我的公司,早知道有今天,當年我就該活活掐死你!”
紀遇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像甩垃圾一樣把他甩到了牆邊
“時總,請注意你的言行。”
冰冷的話語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喚醒了被他拋諸腦後的理智。
時遠山搓了把臉,眼中的戾氣盡數消散,剩下的全是卑微的祈求
“念念,爸爸知道錯了,求你給爸爸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你願意,你永遠是時家千金,是爸爸的女兒。”
時念眼睫低垂,鳳眼裡光芒流轉,讓人辨不出情緒。
夢裡那個她磨平了一身的稜角,學做飯、學按摩、學做家務……拼命討好面前的男人,只為得到他的一句肯定。
但,努力了好幾年,到死都沒能如願。
這一次,她下定決心和那個家撇清關係了,某個人反而主動跳出來表起了“真心”。
呵,真諷刺。
她低嗤一聲,冷漠地別過頭,嘲諷道
“你當時念千金的名號是絕世珍寶,誰都想要嗎?”
時遠山漲紅了臉,嚅囁著問
“那你想怎麼樣?”
“管好你的媽,也管好你自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時念語調淡漠。
“好,我答應你。”時遠山見事情有轉機,立刻蹬鼻子上臉,“但是剛才那個合作商你必須幫我追回來,工廠急需用貨,不能再拖了!”
時念斜他一眼,“這件事好辦,不過……我有個條件。”
時遠山滿臉堆笑“你說。”
“把時間退回到兩天前,在你媽準備到市鬧事之前攔住她。”
“……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你也在為難我。”
拋下這句話,時念冷笑一聲,姿態高冷地揚長而去。
時遠山想追,但瞥見紀遇暗含警告的目光,又慫慫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看來從時念這邊下手是沒戲了,他必須要想其他辦法,“薛應青”三個字立刻從腦海裡湧現出來。
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太瞭解薛應青的脾性了,軟弱、愚蠢、重感情。
如果他能把兩人的親生女兒找回來,讓那丫頭在中間說和一下,說不定能讓薛應青回心轉意和他復婚,而時念最聽蠢女人的話了……
想到時念跪地痛哭求饒的模樣,時遠山忍不住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拍案叫絕。
太妙了!
合作暫停,他這就回老家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