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果見那湖面之上,一隻小船,裂波而來。
船行奇,片刻工夫已到了幾人停身的岸邊。
一箇中年佩劍的道人,運槳行船,船頭卻站著藍衣佩劍的展臨昭。
展臨昭不待小船停好,縱身一躍上岸,揮手對唐元奇和司馬乾道“兩位辛苦了。”
目光轉到孫不邪的身上,抱拳說道“難得老前輩大駕光臨。”
孫不邪道“令師見一向少問武林中事,想不到這一次居然捲入了是非之中。”
展臨昭道“敝師兄雖號無為,實則俠骨熱腸,此次江湖大亂初動,敝派已捲入漩渦之中,都是敝師兄仁慈心胸,不忍坐視大劫興起之故。”
孫不邪道“怎麼?難道少林、峨眉、青城幾大門派,都坐視不管?”
展臨昭道“敝師兄已派遣急足,晉見少林掌門方丈,函陳眼下江湖大局,去人未返,眼下少林派態度如何,還未得迴音。”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敝師兄已在候駕,諸位請登船過湖再說。”
孫不邪也不客氣,當先登上小船。
司馬乾道“展兄先帶孫老前輩和徐大俠過湖,我等稍候片刻。”
原來,那木船過小,孫不邪,徐鳳眠、徐大人夫婦加上金蘭、玉蘭登上艙中之後,小船已無轉身餘地。
展臨昭低聲對那運槳道長說道“你留此陪他們一會,我來操船。”
他年紀雖輕,但在武當門下,身份甚高,那道長應了一聲躍登上岸。
展臨昭運槳行船,船快若飛,片刻工夫,已到對岸。
只見白髯垂胸的無為道長,帶著雲陽子早已在岸上相迎。
徐鳳眠目光流動,四下打量了一眼,但見這一座半月形山谷盆地,一半依山,一半臨湖,湖光山色,在晚霞中相映交輝,景物十分秀麗。
無為道長合掌對孫不邪笑道“老前輩避世數十年,竟然也被牽入了江湖殺戮是非之中。”
孫不邪生性豪放,哈哈一笑,道“老叫化形將就木,風燭殘年中,能為武林正義,稍盡綿薄,那是死而無憾。”
徐鳳眠想到無為道長對自己相護之力,立即急行兩步,長揖說道“晚輩徐鳳眠,拜候道長大安。”
無為道長欠身還了一禮,笑道“徐大俠已是我武林同道眼下最為敬佩之人,貧道有幸,早得識荊。”
徐鳳眠輕輕嘆息一聲,道“徐某少不更事,何德何能,道長如此誇獎,晚輩如何當受得起。”
無為道長回顧了雲陽子一眼道“二弟請代小兄迎候群豪。”
雲陽子欠身道“小弟領命。”
無為道長低聲對孫不邪道“兩位請到貧道靜室奉茶,貧道正遇著一樁為難之事,反覆思想,難以決斷,還得向二位請教。”
這時,早有兩位中年道人,迎了上來,把徐大人夫婦和金蘭、玉蘭,接入一座茅舍中。
徐鳳眠、孫不邪緊隨在無為道長身後,行入了一座茅舍中。
茅舍中佈設非常簡單,一榻一桌外,只有幾張竹椅,但卻打掃的纖塵不染。
一個眉目清秀的道童,分別為三人獻上香茗。
孫不邪雖已年登古稀,但生性仍十分躁急,急道“道長有什麼事,還請早些見告,老叫化素來最沒耐性。”
無為道長舉手一揮,那道童悄然退出茅舍,順手帶了木門。
孫不邪心中暗自奇道看來此事還十分機密哩。
無為道長輕輕嘆息一聲,道“此事太過突然,連貧道也有些莫名所以,若是徐大俠今日不到,今夜中即將有一場意外的殺戮。”
徐鳳眠呆了一呆,道“和晚輩有關嗎?”
無為道長道“不錯,來人指名要找徐大俠。”
徐鳳眠奇道“什麼人?”
無為道長道“北天尊者。”
孫不邪臉色一變,道“那老魔此刻在中原道上嗎?”
無為道長道“就在附近十里之內,他遠居北海冰宮,甚少到中原武林中來,但他耳目卻很靈敏,對目前中原武林形勢,瞭如指掌……”
孫不邪接道“那老魔頭可是和花無歡勾結一起,要在中原武林道上掀起一場殺劫嗎?”
無為道長搖搖頭道;“北天尊者自負異常,如何肯和那花無歡勾結一起,何況他一直未有爭雄中原之心……”
孫不邪道“那是單獨衝著徐鳳眠而來了。”
無為道長道“不錯……”
目光凝注在徐鳳眠臉上,緩緩接道“徐大俠請勿見怪,貧道雖然明知其中有誤會,但也得先行說明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