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微明,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慢慢停了下來,而大營中的廝殺依舊在進行著,只不過聲勢已經小了很多。
倒在地上的滿是燕軍的屍體,血流成河,絕大多數都衣衫不整,死於睡夢之中,連最基本的的反抗都未做到。
謝霄雷拄著刀站在帥帳之中左瞧右看,營房之外是百餘具克烈查親衛的屍體,要不是這夥人昨夜拼死攔住謝霄雷,此刻克烈查的頭顱怕就是要擺在這裡了。
“將軍,怎麼樣,找到領頭的了嗎?”邊欒拎著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渾身都沾滿了鮮血。
“別提了,晚來了一步,被他給跑了。”謝霄雷心有不甘的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旗幟。
邊欒拾起軍旗鋪開一看,疑惑不解的說道“克烈?這是個什麼東西,沒聽過。”
“哎,你見識淺了吧。”謝霄雷一屁股坐在了原本屬於克烈查的長椅上,笑著說道“燕戎有五大家族,個個權勢滔天,這個克烈家就是其中之一。”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虧了,順手把他給砍了我們就賺大了。”邊欒的臉上也露出了惋惜之意。
“好了,說正事,大營中情況怎麼樣了?”謝霄雷再度拎著刀站了起來。
“收拾的差不多了,還剩一些殘部兄弟們正在收拾,其他的燕兵早就跑沒影了。”邊欒大大咧咧的說道“這幫孫子,在北金勝仗打多了,打不慣逆風仗了,一觸即潰現在。”
謝霄雷大笑了兩聲之後沉聲道“迅肅清餘敵,糧倉能燒多少燒多少,最遲今晚,我們必須走!”
“諾!”邊欒抱拳沉喝。
……
而距離金沙川大營十餘里的地方,克烈查和副將正帶著百餘名親衛在策馬狂奔。
克烈查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濃煙滾滾的大營,心中難受極了。
他現在就是再蠢也知道這夥人肯定是奔著糧倉來的,那這麼一想鐵定是涼軍了。
現在克烈查恨死烏蘭巴爾斯了,竟然放這麼多涼軍從眼皮子底下溜了過來,這不是害人嗎。
唯一讓克烈查心情寬慰的就是涼軍並沒有分兵追擊,自己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
“嗖!”
就在克烈查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時,一陣急的破空聲就響了起來,身手矯健的克烈查連忙側身一躲,一支利箭貼著他的頭皮就飛了過去,身後的那名親衛就沒這麼幸運了,一下子被射了個透心涼。
“咕嚕~”
克烈查被這一箭驚出了一身冷汗,再慢那麼一拍他今天就得交待在這裡了,他愕然抬頭看向前方,那裡正有著百餘騎在悠哉悠哉的彎弓搭箭。
“將軍,怎麼辦?”副將有些慌亂的問道。
隨著第一波箭雨的落下,身後的親衛已經倒下了十幾個,這些狂奔了小半夜計程車卒們早就疲累了。
“還能怎麼辦,衝過去!”克烈查惡狠狠的拎起了大刀,拍馬前衝。
“殺!”
燕軍大吼著朝前方的攔路虎衝了過去。
出現的這夥騎兵正是遊弩手,領頭的伍俠客手中的弓弦一鬆,又是一名燕軍應聲落馬。
遊弩手並未參與襲營之戰,只是在外圍遊弋著,觀察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從昨夜到現在從這裡路過的逃兵不知道有多少,遊弩手都並未阻攔,但是眼前這夥人看似像條大魚,伍俠客忍不住便動手了。
“蹭!”
遊弩手也紛紛抽刀,對著燕軍迎了上去。
“噹噹噹!”
剛一接觸伍俠客就意識到了不太對勁,這夥燕軍不像前面經過的潰兵,軍心還未散,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兇悍兩字,看來他們護衛的肯定不是簡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