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死一般的寂靜,塵嶽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站在一側的宇文皓,同時伸手輕拍了拍馬靈兒的手背。
一向以微笑示人的馬靈兒,這次臉上也多了幾分冷色。
一個從六品的小官,敢讓王妃下場跳舞助興?這無疑是大不敬,尤其是宇文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還帶著滿滿的好色之意,誰人聽不出來。
塵嶽的下位坐著的都是北涼道上的武將,一個個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含殺意的看著宇文皓。
敢對王妃不敬,那就是打我涼軍的臉。
宇文皓的神志已經不太清楚了,還沒意識到生了什麼事,猶自站在那嘀咕著什麼。
“混賬東西!胡說些什麼東西!給我坐下!”宇文星辰臉色劇變,站起身直接將宇文皓給按在座位上。
被哥哥吼了一聲的宇文皓終於清醒了幾分,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陷入了呆滯。
“陛下,王爺,王妃。臣弟酒後失言,冒犯了王妃,臣代宇文家向王妃賠罪了。”宇文星辰躬身彎腰,模樣很是誠懇。
宇文星辰在京中就聽聞這位涼王妃乃是塵嶽碰不得的逆鱗,而且這件事本就錯在宇文皓,於情於理都是己方的不對。
關鍵這可是在北涼的地盤,萬一真把塵嶽惹急了,他弟弟的命都得丟在這裡。
所以宇文星辰毫不猶豫的就拿出了最低的姿態,他沒說代弟弟賠罪,而是說代宇文家賠罪,可謂是在眾人的面前給足了塵嶽的面子。
周承宣有些茫然的看向塵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這位皇帝措手不及,再加上這死一般寂靜的大帳讓本就年輕的他更加沒了方寸。
一頭是涼王,一頭是宇文家,怎麼弄?
上官泰清則是抄著手冷眼旁觀,心頭早就樂開了花,誰知道這位宇文家的孫子竟然是這麼個白痴。
“你剛剛說什麼?”塵嶽擦拭了一下沾滿酒水的手,平靜的看向宇文皓問道“來,給本王把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宇文星辰心頭一顫,塵嶽的語氣中滿是森冷的寒意,看樣子這件事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人群中的第五心柔更是滿臉錯愕,他都沒想到宇文皓會整出這麼一場鬧劇,關鍵是自己還不能出面。
一來是自己這兵部侍郎確實沒資格調解,二來替宇文皓求情的話豈不是會引起上官泰清的懷疑?
“我~我~”宇文皓不住的哆嗦著,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東西來。
往常他膽子可是比天大,但此刻塵嶽的一個眼神就讓他心慌不已,滿臉懼色。
“王爺,還請看在宇文家的面子上……”宇文星辰臉色黑得都快滴出水了,自己何時這般低聲下氣過。
塵嶽一言不,只不過眼神中帶著些許嘲諷之意。
宇文家的面子?本王要看誰的面子?
滿座的文武官員都屏氣凝神,顯然這件事的決定權在涼王的手裡握著,不知道這位異性藩王最終會如何處理此事。
馬靈兒突然輕輕的握了握塵嶽的手,微微搖頭,示意這件事就不要弄大了。
塵嶽笑了笑,輕聲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馬靈兒見狀就知道塵嶽想做什麼了,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雖然私底下塵嶽很寵她,處處都讓著自己,但在這種正式場合,馬靈兒絕不會違背塵嶽的意思。
隨即塵嶽就扭頭看向周承宣“陛下,天色已晚,您若是疲乏了可以先回營休息。”
塵嶽邊說邊朝周芷鳳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周芷鳳瞬間會意,笑呵呵的拉著周承宣離開“陛下,時候不早了,我們先行離去,讓眾位大臣、武將們喝的自在點。”
“額,這~”
一臉懵逼的周承宣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在姐姐的陪伴下離開這座大營,眾臣紛紛行禮。
所有人都知道,塵嶽這是在故意支開陛下。
他到底要幹什麼?
“雪大人!”待陛下遠去之後,塵嶽朗聲喝道“當庭出言不遜,對王妃不敬,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