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山坐落於朔風城東北處二三十里遠的地方,因群山零零散散的圍成圓形,拱衛著中間的空地,形似一尊香爐大鼎而得名。
當然,這只是北涼老百姓自己的叫法罷了,在燕戎人的地圖上這裡只是一片不知名的山脈,因為他們也很少來到朔州關外。
因地形走勢的緣故,朔州朔風城要比涼州武關向北方突出上百里,所以從武關到朔風城最近的路其實是走關外。
這鼎山恰恰卡在朔風城東北方的交通要道上,可以說是通往武關的必經之路。當然,你要是願意繞過幾座大山,多走幾百里路那也行。
這一年來克烈查的幾萬大軍就盤踞在鼎山之中,駐守著幾處山口,然後大軍屯于山谷之內,據險扼守。記得當初克烈查第一次見到這裡的地形時曾放下豪言
十萬雄兵來攻,鼎山也能安如磐石。
可見此地的地勢險要,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味。
雪花夾雜著寒風飄落大地,幾處燕軍的前哨營寨都紮在山谷口處,用以示警,營寨中火把的亮光在夜色中不斷跳躍。
營牆建在山谷的最窄處,最多隻能容納十幾匹戰馬並肩而行,寨牆由黃土和木板堆積而成,足有兩三丈高,將此處山路前後斷為兩節。
縱然敵軍有千軍萬馬,你來到此地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派出幾十號步卒輪流攻打寨牆,再多的兵力就施展不開了。
寨牆兩側便是懸崖峭壁,群山環繞,可以說是大營的天然屏障。
“稀稀疏疏~”
寒風在嗚咽,密林中似乎有不尋常的聲音傳出。
大片的黑影在山路中極前行,向山頂摸去,為之人赫然便是朔風城步軍將領李慕寒。
在他身後是近五百名精銳士卒,由朔州步卒和遊弩手組成,一部分士卒的肩膀上都纏著一捆繩索,即使是這大冷天的他們都沒有穿鎧甲,只套了一件稍微厚點的單衣。除了腰中的一把佩刀外他們再也沒有任何的武器。
在最前方引路的是幾名遊弩手,瞅他們這熟門熟路的在山林間穿行的樣子,似乎這個地方他們來了不止一次了。
沒一會兒,大片黑影終於來到了一處懸崖的邊緣。
李慕寒半蹲著身子,探出腦袋向下看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山腳下有火光傳出。
這下面已經不算寨牆了,而是寨牆後面的燕軍營房。
“李將軍,就是這了,這兒的懸崖最矮,離寨牆的位置也算安全隱蔽。”引路的遊弩手都尉鄧依低聲說道。
鄧依原先是涼州遊弩手,後來調到了朔州,三十來歲的年紀,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殺伐之氣,一眼就知道是個老兵。
作為朔州關外資格最老的一批遊弩手,鄧依對於這裡的地形可以說是極為熟悉。
李慕寒豎起了大拇指“能找到這麼一處地方,遊弩手的兄弟們真是好本事!”
李慕寒雖然也在朔州駐紮了好幾年,這個鼎山他也來了好幾次,可是這個地方他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嘿嘿!”
和李慕寒頗為熟悉的鄧依微微一笑,得意的挑了挑眉頭。
從薛天抵達朔州前線的第一天開始,就著手準備著吃掉克烈查所部了。
而以前朔州的遊弩手也並沒有閒著,一直在仔細勘察鼎山的地形。可以說這偌大的山脈幾乎每處山溝溝都被涼軍踏足過。
當然,更深處遊弩手就進不去了,那就不是探路,而是送死。
最終在諸位將領多次反覆研究之下,薛天定下了天降神兵、奇襲鼎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