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點著一爐檀香,淡淡的香氣瀰漫在屋內,聞之讓人心曠神怡,頭腦倍感清爽。
這可是皇家御用之物,放眼整個朝堂,也就那位兵部尚書能將這玩意當成大白菜一樣用。
側邊古樸的紅木桌上擺著一疊疊的軍情簡報,這每一封軍報的後面都代表著無數士兵的生死。
大隴朝的兵部尚書第五心柔正專心致志的對著地圖,仔細的研究著涼軍的動向。
地圖上標註著一條條歪歪扭扭的涼軍撤退路線,不少地方插著小旗子,代表著涼軍曾在那個地方紮營露宿過。
第五心柔時而挺直腰板、雙手抱胸,注目沉思;時而彎腰俯身、在地圖上輕輕摸索;他的手裡還拿著一面沒有插出去的黑色小旗。
從第五心柔眉宇間的神色看得出他心中有疑慮。
這大半個月來涼軍沒有任何徵兆的開始後撤,一撤就是整個退出京畿道,現在連重鎮泉南關都放棄了。
為什麼?
難道真的像傳言所說燕軍攻入遼東、奔雷騎全軍覆沒、主帥謝霄雷戰死?
這件事雖然已經傳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但第五心柔始終沒有相信訊息的來源。
只要不是血滴子親自驗證過的訊息,他都不會輕易相信。
別看如今通州一線的隴軍一直保持著高度戒備,閉門不出,實則隴軍的精銳遊騎在一波波的派往前方,嚴密監視涼軍動向。
可斥候只能吊在涼軍後軍的尾部,再往前就會遭遇遊弩手的截殺,寸步難行。
光這兩天,隴軍這裡就已經摺損了好幾標斥候,讓軍中武將頗為心疼。
成百上千的壯丁死了就死了,再徵兵就是,可這些斥候都是從死人堆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老手,死一個少一個。
對著地圖端詳了許久,第五心柔終究還是把手中的那面小旗子插在了泉南關的位置。當初就是在這泉南關,北涼白衣鬼才一戰成名,五日入京畿,天下震動。
這麼一座重城,隴軍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回來了。
第五心柔揹著手喃喃道
“涼王啊涼王,你到底在做什麼?
故弄玄虛還是真的火燒眉頭?”
第五心柔確實一頭霧水,帶兵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碰到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局面。
“砰~砰~砰~”
“進。”
敲門聲響起,荀安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遞過一封書通道
“大人,京城軍報。”
“念。”
第五心柔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涼軍撤退的路線上。
荀安緩緩攤開書信,再粗略的掃了一眼之後瞳孔一縮,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第五心柔的背影然後沉聲念道
“常家兵敗寧州,安國公常翰棠、次子常靖哲盡數戰死,十餘萬平瀚道邊軍全軍覆沒。
眼下燕軍即將佔領天寧道全境。”
第五心柔驀然回身,凝神道
“京城來的訊息?”
“嗯!”
荀安重重點頭,將手中的軍報遞到了第五心柔的手中,第五心柔皺著眉頭,目光在書信上快掃過。
荀安只是簡單了唸了一下軍情的結果,裡面還有不少細節之處,比如黑底銀獅旗突然出現在戰場上、一錘定音之類的。
這位第五大人的表情在不斷變化,眼眸中似乎還帶著些許憤怒。
“常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