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嘉隆關
一晃半個多月就過去了,中原的戰事逐漸偃旗息鼓。
深冬已至,寒風瑟瑟,北境的冬風遠比中原之地要清冷、蕭瑟的多,讓人打心底的冷。
過了這座嘉隆關就算是進入北涼的地界了,也是從這裡開始便算到了真正的邊關,能體會到邊境的淒涼。
官道的路旁,幾道人影立足於寒風之中,翹以望。
居中一人坐在一把紅木椅中,身體整個蜷縮起來,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
這位便是從青州千里遷移進入北涼定居的雪家老家主,雪深沉。
從半年前開始,雪深沉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畢竟年紀大了,各種各樣的毛病就出來了。
一開始雪深沉還能強撐著身體幫助宋之鹿處理一些涼地政務,但三個月前便徹底病倒了,臥床不起,每日需要藥湯來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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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這位雪家老家主還能撐多久,就連北涼那位神醫李貞也無能為力。
“父親,冷嗎?”
守在雪深沉身邊的就是幾天前星夜兼程趕回來的雪承義,雪承義的眼眶中滿是血絲,一是因為疲憊,二是因為父親的病情。
這麼多年來雪承義其實很少陪伴在雪深沉的身邊,大多數時間都在京城,都在那座官場中拼搏。
單論孝道而言,雪承義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但身為人臣,他自覺做的還行。
自己無愧於國家,但愧對於自己這個小家。
當然,不管是雪深沉還是雪淚寒、雪芊芊,都從未怪過雪承義,因為他們瞭解雪承義胸中志向。
除了這對父子二人之外,旁邊還站著那位白蒼蒼的北涼道經略使宋之鹿。
老大人臉上的皺紋似乎比兩年前更深了幾分,神色也因為前些日子的朔風之戰而憔悴了許多。
這兩年薛天負責邊境戰事,老大人就把政務、官場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前線大軍沒有後顧之憂,也算是鞠躬盡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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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的身上同樣披著一件厚厚的裘絨,不自覺的在縮著脖子,這麼冷的天站在這荒郊野嶺對老大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三人的目光時不時的都會看向道路盡頭,目光所至、皆是期盼。
“轟隆隆!”
“隆隆~”
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傳入三人的耳中時,他們的目光都是一喜,不約而同的唸叨了一句
“來了~”
清一色的銀甲騎軍、清一色的北涼頭等戰馬,大涼龍騎啊~
或許是因為終於回到了熟悉的邊關之地,戰馬賓士起來的氣勢都雄壯了不少。
還有在冬風中招展的那一面面涼字軍旗,威武不凡。
騎軍順著官道一路而來,並未在宋之鹿等人的面前停留,而是直奔嘉隆關內,一刻不停的繼續趕往北方的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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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士卒的臉上都滿是殺氣,千里歸涼,磨刀霍霍。
為了讓大軍通行,嘉隆關這幾日已經全面戒嚴,甚至大軍沿途經過的城鎮道路都已經戒嚴了,儘可能的隱藏大軍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