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天地間沒有半點涼風,空氣中滿是燥熱。
就在三天之前,燕軍終於徹底停止了攻城戰事,整座大營直接後撤了二十里,沿易水河畔的兩側安營。
也就是說落雲城周圍只剩下了一些斥候在盯梢,沒有大軍駐紮了。
今天的夏季比往年似乎要熱不少,腳下的土地都帶著高溫,這麼熱的天氣不要說攻城了,站在軍帳外面都容易暈厥。
數萬燕軍主力盡數囤積於此地,導致易水河畔的兩側一到夜晚就會出現兩條歪歪扭扭的火龍,蔚為壯觀。
沒辦法,這地方緊挨著水源,軍卒補給方便,已經是眼下燕軍最好的選擇了。
在易水北岸,一頂華麗的帥帳坐落在大營中央,帳中燈火通明,帳外甲士密佈,同時還有一面繡著八爪雄鷹的慕雲皇旗高舉在空中。
晚間無風,皇旗無力的耷拉著。
慕雲逸的這面帥旗雖然不如慕雲端康那樣的威風凜凜、霸氣逼人,但也是一種至高權利的象徵。
可不是所有姓慕雲的人都能擁有這面皇旗的~
……
帥帳之中,慕雲逸慕雲海這兩兄弟正對著地圖念念叨叨。
一直負責前面戰事指揮的慕雲海苦著臉說道
“大哥,這麼熱的天一點也看不到轉涼的跡象,只怕咱們的攻城戰事最起碼得往後拖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啊,足夠涼軍修繕那些破損的城牆了,那咱們前些日子的辛苦不是白費了?”
慕雲海可是好戰分子,一天不出戰就手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慕雲逸冷著臉,略微有一絲不悅的說道
“軍中士卒的怨言越來越重,沒人願意在這種太陽底下攻城,就連領軍的都尉校尉也產生了厭戰的情緒。
現在你要是用刀逼著他們出戰,除了引起底層軍卒的怨恨之外沒有任何作用,說不定還會譁變炸營。”
“反了這群北金的賤民!”
慕雲海怒目圓睜的說道“誰敢造反,老子親手剁了他!”
慕雲逸眉頭一皺
“行了,你少吵吵,父親說過,沒有北金了,這是東庭,我們大燕的東庭!
再咋咋呼呼的,我把你扔到後軍去養馬!”
慕雲海脖子一縮,有些畏懼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了。”
看得出這兩兄弟的性格迥異,大哥慕雲逸確實和涼軍掌握的那樣沉熟穩重,而這位老二慕雲海活脫脫就是個莽夫,張口老子閉口老子。
這也沒辦法,看似他兩都是慕雲隆佑的兒子,實際上慕雲隆佑年輕時一直在外征戰,壓根沒空管這兄弟倆,只能放任他們自由展。
結果這兩兄弟展成了兩種不同的性格,讓慕雲隆佑自己都哭笑不得。
不過長兄如父,慕雲逸在慕雲海眼中那可是很有威嚴的,大哥的話他會聽。
見慕雲海老實了許多,慕雲逸才接著說道
“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費那也不至於,幾萬新兵沒有這幾個月的磨合怎麼成長為老兵?
咱們雖然死了不少人,涼軍不也有陣亡計程車卒嗎?
我軍兵力充足,佔據優勢,兩個人換涼軍一個,都值。
涼地就這麼大,辛疾手裡的兵馬打光了就沒有了,咱們不一樣,東庭的兵源咱們可以最大程度的動員。
那些東庭青壯,呵呵,不用白不用。”
慕雲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雖然他沒有像慕雲海那樣一口一個北金賤民,但他打心底也沒把那些百姓當成他們自己人。
現在這種時候,北金的亡國之民是最好的替死鬼。
慕雲海撓了撓頭,有些憂心的問道
“大哥,咱們畢竟是第一次在外領兵,停止攻城,不會引起皇帳那邊的責怪吧~”
“應該不會。”
慕雲逸搖了搖頭“北涼那邊的戰事好像也66續續停下來了,陛下總不能把所有主將都喊回去知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