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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姜芙 宦妻姜芙 第24節

“女人?”崔枕安眼前一亮,偏頭瞧看仇楊,尾音帶著笑意。

一個宦官,不僅在宮外有宅院,還有女人......

“是,”仇楊很肯定的點頭解釋,“是女人,宮中有頭有臉的宦官有宅院也不是稀罕事,也有人與宮女對食,再寬綽些的,便會娶個女人放在家裡養著。”

這早就不是秘密了,不過也不是光彩事,擺在明面上也有幾許腌臢,崔枕安位高權重,自是不會聽說這些,乍一耳聞倒覺奇趣。

聽到仇楊的話,原本還歪頭輕蔑的鐘元眼中終泛起了緊張與凌亂。

僅那一瞬便被崔枕安捕捉到,他心頭一亮,長身坐正,立即吩咐下去:“既如此,該讓他們這對有情人見個面才是。”

“把人帶來後直接送到暗牢中去,將昨夜他受的刑法也給那女子受上一遍,就讓他親眼在一旁看著!”

“不!”一直軟癱被架住的人終疾聲一回,朝心無力的朝前夠去,咬牙切齒地搖頭,“你不能那麼對她!你不能!”

見鍾元終肯開口,崔枕安手肘搭到了小几之上,輕笑一聲,“你倒真是個多情的種子,還會憐香惜玉,看來這女人是你的軟肋?”

“崔枕安,你不能那麼對她!不能!”嘶吼這幾句,幾乎用盡了鍾元的全身力氣。

“你還在這裡做甚?”崔枕安眼角睨在仇楊身上。

仇楊不敢耽擱,“屬下這就去安排。”

眼見著仇楊出去,鍾元如何回身都巴望不到,更阻不了,一想到或是他受的手段都會落在姜芙身上,心如刀絞。

就在連自己也要被人拖出去時他猛呼一聲,聲音淒厲,“崔枕安!”

可那人高高在上,似看戲一般看著他。

心口凌亂、掙扎、絞疼、似脾臟俱焚,他卻無力、無法阻止或改變一切。

死沒什麼的難的,鍾元不怕死,他只怕在這世上他最後關心的一個人被傷害。

終,鍾元還是認命了,還是服軟了,再不復之前的決然,只緩緩從血色乾涸的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你不能那麼對她......看在她曾對你一片深情的份上......”

坐榻上那人原本還看戲文一般眸光含笑,卻在聽到鍾元講出這一句時立時正色起來,起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看在她愛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別再欺負她了......”本就極盡虛弱的人方才經了那一場血氣上湧體力不支,終搖搖晃晃又暈死過去。

卻給了崔枕安猛然一擊,他分明意識到了什麼,迅急自榻上站起,高聲響徹殿中,“你說的是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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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是鍾姜氏嗎?

“你說的到是誰?”

聲餘殿中, 卻再無人回應。

在一旁懵然的方柳疑惑看向崔枕安,不知他突然這般是為何。

被架起的人連頭都不再抬一下,自知再問無果, 崔枕安恍神似的輕眨兩下眼皮,重新坐回榻上,先前眼中的戲色, 這會兒當真是半分也無了。

“一會兒仇楊回來,先讓他把人帶到這裡來,不必直接送去暗牢。”良久才又開口。

此時的鐘元身負重傷, 連意識都未必清醒, 或也僅是隨口說了一句胡話, 哪怕是胡話,也讓崔枕安在心頭自起無數個念頭, 哪怕有一點可能, 也不能輕易放過。

突有一種十分莫名卻又強烈的感覺襲來, 繞於身心久久不散, 只覺得自己心臟狂跳,卻非絞疼,而是史之無前的一種期待。

“是。“方柳仍未品出前因後果, 且聽他怎麼說便怎麼做。

方才還那般春風得意高高在上的人, 現下輪到自己忐忑、緊張、期待還有些許興奮。

既盼著見到那人,又怕不是他心中所想, 一見就知空歡喜。

那姜芙怎麼可能被一個太監養在宅院裡呢?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難道當初驗屍的仵作出了錯?即便一人失手,可還有醫官使在, 難道是兩個人齊夥來保她性命?思來想去, 也想不通其中關竅, 倘若不是,鍾元又何故那般講。

疑竇一起便再難平復,等待仇楊帶著人歸來的這段時間,要麼在殿中來回踱步,要麼起身再坐下,反反覆覆,心裡始終蕩著一口氣,咽不下又吐不出。

直到姜芙被帶到太子府邸時,整個人都是懵的,見到一行人闖入小宅的那刻好像便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事,該來的總會來。

她不怕崔枕安,因為自認為沒有哪處對不起這個人,她自問無愧,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鍾元。來拿她的人除了自報太子府的人之外多一句話也不肯說,她更不敢貿然去問。

她惶恐的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帶到太子府的,到了府門前,人高馬大的方柳早已候在階上。

二人一上一下對視剎那,兩個人齊齊怔住。

方柳雙瞳之中的震驚比姜芙要濃重百倍,明明早就死在兩年前的人,此刻竟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與前先絲毫未差,也好像在這瞬終是明白了方才殿裡的人那般反覆不寧是為何。

初見方柳,姜芙只覺著眼熟,記憶回縷,舊時光景一點點湧來,這人分明是從前在京城街上開點心鋪的掌櫃,而那家點心鋪子裡有一味點心,是崔枕安常點名要的......

姜芙並非遲鈍之人,稍一細想便能猜到七八,原本姜芙眸中的愕然一點點化開,轉為寒涼。

在心裡輕笑一聲,唇角亦掛了苦澀。

那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的呢?應是很久了吧,比自己想的還久。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關於這人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這抹自心底發出的寒涼衝了她一路而來全部的忐忑,莫名給了她些許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