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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姜芙 宦妻姜芙 第73節

“話是這麼說,可咱女人一輩子圖個什麼?不就是圖個有人疼有人愛有人護嗎,我瞧著你啊,也怪可憐的,形單影隻。我那侄子啊,為人實誠,也是個好人.......”

“謝謝珍娘,”未等她講完,姜芙便先聲打斷她的話,“我與我夫,伉儷情深,他死的時候我便發願了,此生再也不嫁人。”

話畢,姜芙起身,“珍娘,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這裡要理一些明日需要用的藥材,一會兒滿地的髒亂,我就不留你了。”

見姜芙下了逐客令,珍娘臉上掛不住,訕訕站起身來,“那你先忙著,咱們改日再說......”

平日倒是軟聲細語的人,倒沒想也是個不好說話的,珍娘如是想。

待將她送出門後,珍娘便聽見身後小錦出來將門板一一合扣上,願本灃元堂透出的燭光被完全遮住。

碰了一鼻子灰,珍娘拉著個臉一甩袖子,不情不願的回了自己的小麵館兒。

那劉繁愣是在麵館裡坐立難安一整日,手裡的大蒜剝不下幾個,見著珍娘回來,忙自椅上站起身來,卻見著珍娘臉色不好,心裡便明瞭大半,卻仍舊不甘心一問:“嬸嬸,她怎麼說?”

“可別提了,”珍娘坐在椅上,一甩袖子,蒜皮飛了起來,“她是個寡婦!”

“寡婦?”

“是,說是死了男人沒多久,我跟她提這事兒,人家壓根兒沒同意,”越想越氣,聲量也不覺提高,“說什麼她前一個男人有些家底,模樣好,長得也好,這不就是分明瞧不上你嗎!”

聽此,倒在劉繁的意料之中,他緩緩坐下,將飛亂的蒜皮攏了攏,“我瞧著她便不一般,看起來是享過福的,看不上我也不奇怪。”

“一個寡婦,連輪得到她瞧不上旁人。就算是享過的福的,不也死了男人,跑到這黎陽來開醫館了。”珍孃的白眼亂飛,分明是佔不到便宜的火氣使然,“雖然是個寡婦,可若誰娶了可就發達了,憑她那一手醫術,這輩子就餓不死。”

劉繁倒是不在乎是不是姑娘,只抓了抓頭,面露難色,“今日這一趟勞煩嬸嬸了,人家既然不願意,咱們就彆強求了。”

.......

門板一立上,灃元堂內便只剩了自己人。

玉書終忍不住罵出聲來:“怪不得白日裡給送面呢,在這兒等著呢,拿一碗麵就想換個人,這也太會算計了。”

“若無利可圖,她能上門來提這事兒,她那侄子什麼樣兒誰不知道,唸了幾年書,功名考不上,肩不能提手不能抬,書生不書生,力巴不力巴的,她倒好意思登門!芙姐這樣兒的也是他們能肖想的!”

玉書向來是看不上珍孃的。

姜芙也只是笑笑,未搭言。

小錦扒拉著手裡的算盤又道:“芙姐,你可小心點吧,這珍娘是這街上出了名的辣貨,整日的不憋好主意,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也沒少幹。”

“嗯,我記下了。”姜芙點頭,溫聲回道,眼珠子微轉兩下,又問道,“小錦,之前我記得你說過,你兄長是黎陽城裡的兵護,他最近有沒有聽到過什麼訊息,關於京裡的?”

小錦搖頭,“前兩日見了我哥一回,倒沒聽什麼訊息,怎麼了芙姐,你要打聽什麼?我下回再見了他幫你問問。”

“沒什麼,這陣子灃元堂人來人往,只是聽說京城好像頒佈了什麼新令,關於醫館的。”

她是想問,崔枕安到底死了沒有。

不過現在來看,沒訊息便是還活著,卻也沒有具體的訊息。

她也不知道為何對這種事兒這麼好奇,忙時還好,閒時便總是想起他那張惹人厭的臉。

“我哥也未必能知道那麼遠的事兒。”小錦一邊扒拉算盤珠子一邊道。

姜芙點點頭,心念著,“這倒也是。”

隔了兩日,那珍娘沒有再上門,姜芙也不出去,待到第三日的時候,聞縣令家的人便來請姜芙過去。

聞縣令家的小妾身子不舒服,因是婦人病,因而便選了姜芙這個女郎中,每隔幾日就要去一趟。

姜芙下午不忙時,便拎了藥箱出了門,正好與珍娘打了個照面,姜芙一往如常衝她笑笑,珍娘也熱情打了聲招呼,轉過頭來便掛了臉,低低罵了一聲:“呸,不識抬舉。”

待人走遠了,那劉繁才敢出來,珍娘忍不住破罵他一句:“瞧你那點兒出息,連人都不敢見!”

劉繁沒應聲,反而苦笑一聲。

珍娘眼珠子轉了兩圈兒,隨即朝劉繁招了手,“你過來。”

那人心裡正煩悶,收了攤位上的空碗才行過來,“怎麼了嬸嬸。”

“我就只問你一句,這鐘娘子你想要不想?”珍娘將他扯到麵館門中,聲音壓低。

“自然想了,若是不想如何能跟嬸嬸您說,可是人家相不中我......”

“那是她沒遇著事兒,遇著事兒了自然就能想到你的好。”珍娘心生暗計,扯了劉繁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只瞧那愣頭似的小子眼睛越睜越大。

此刻姜芙才入了聞縣令家的偏門,自是不曉得旁人如何在身後算計她。待由著縣令家的婢女帶路,一路從細亭行到李娘子的後院兒。

李娘子是聞縣令的妾室,與姜芙年紀相仿,倒是個好說話的性子。

因這段時日一直給她調理身子,倒不陌生了。

今日姜芙到時,李娘子正坐在房中碳爐邊看著婢女烤栗子,見著姜芙進來,還讓她嚐嚐。

姜芙道過謝,將一身寒氣驅了,才開啟藥箱。

“多虧得你,這幾日我覺著身上舒服多了,以往每回來月事,都得疼掉我半條命,前幾日月事來了,倒沒之前那麼疼了。”李娘子忙招著婢女給姜芙上熱茶,“我先前倒看過不少郎中,就沒一個能緩我這毛病的。”

“娘子這毛病是少時飲食不注意,多食涼物,身子受不得,往後慢慢調理便好了。”姜芙說著,手探上李娘子伸平的腕子上。因都是女子,瞧病也沒那麼多忌諱,有什麼說什麼便是了。

李娘子聲聲應著,倒是什麼都聽姜芙的。

診脈畢,姜芙照常給她施針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