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缺根筋,還是真以為你能種出來?”
“我的錢,怎麼用好像和你沒關係?”寧卿看著手中這粒種子,淡淡地問。
“不識好歹。”
“你說話客氣點?”一旁不做聲的紀樾突然道。
他長得有些瘦卻不矮,足足高了男子一個頭,冷眼俯視人的時候,有些唬人。
尤其是身上的威壓顯然比那男子的確強,男子自知敵不過,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老闆樂呵呵地將靈草打包好,遞給寧卿,他看了看面前這兩位長得像是天仙般的人,笑著道:“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我可好久沒看見過這麼登對的道侶了。”
方才那少年如此維護這姑娘,還總是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兩人關係定然匪淺。
老闆做成了生意高興,不介意多誇兩人幾句,而且,確實般配,他也沒說假話。
紀樾耳根泛起淡淡的粉,老闆心想還真猜對了。
“老闆,我們並不是道侶。”寧卿主動解釋。
她說得認真,老闆看看她身邊的少年,尋思著這兩人不是兩情相悅,是單相思呢。
“原來如此,姑娘公子慢走。”
寧卿並未將剛才老闆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往下一個小攤走,這一次收穫頗豐,收颳了這幾十處的小攤,她打算多煉製些常用的丹藥,能賣不少錢。
之前都是師兄給她靈石,丹藥練了都是自個兒用,或者分給其他人,現在她也得自力更生了。
回去路上,寧卿看了眼身邊的紀樾,他好像情緒不太高。
“你之後打算去哪裡?”寧卿問他。
“北凌九界。”
“那裡離妖界很近,你去那兒就不怕被妖族發現?”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像有些道理,既然都追到了蒼雲宗,躲去別處還不如回北凌九界。
說完,兩人便又沒了話說。
“寧卿。”紀樾突然喊她。
“嗯?”
“你為何下山了?”紀樾其實想問的是,她師兄為何會放她下山,之前她很久沒去上課,他擔心過,想去青梧山,但被結界隔絕在外。
“想下山看看,就下來了。”
“你師兄呢?他沒與你一起嗎?”
以裴謹對寧卿的心思,他該和寧卿一起下山才對,畢竟寧卿上次離開青梧山,他直接追到了客棧。
紀樾想問,寧卿和她的師兄,是不是已經分開了。
但他掙扎許久都沒將話問出口。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雖然被妖族追殺這話為真,可他好像並不是單單因為這個才離開蒼雲宗。
之前他早該離開,妖族的追殺越來越緊,他正好可以離開尋找破除剩下三層封印的辦法。
一旦解除所有封印,他將能徹底獲得妖王的力量,但卻遲遲沒有動身。
這次在聽說寧卿下山歷練後,他隔天便離開了蒼雲宗。
紀樾修為早已跨過築基,現在位於金丹期,他結業後,一路往北凌九界而去,終於在這裡遇見寧卿。
“我師兄在青梧山,我自己一個人。”寧卿回答。
紀樾捏緊的手心鬆了鬆,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現在只有他和寧卿兩人,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有信心讓寧卿擺脫她師兄的桎梏。
兩人回到客棧,進入各自的房間,寧卿身心疲憊,她讓小二提了沐浴的水上來,正要脫下衣裳,動作微頓。
走到鏡子面前,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那一處青紫紅痕。
輕輕摸著,不像是蟲子咬的,蟲子咬的怎會是這個顏色,這個印記漸漸和她記憶中的某些畫面重合。
那晚和師兄……後,她身上就有許多這樣的痕跡。
難道是那狐妖所為?
寧卿渾身起了個雞皮疙瘩,她褪掉自己的衣裳,仔細檢查身體,發現腰上的掐痕後,更是一驚。
難怪她今天總覺得腰有些痠痛。
寧卿連忙檢查身體的其他部位,沒有別的古怪痕跡後她才鬆了口氣,應該沒讓那狐妖得手。
她如此緊張的模樣落入正在提筆寫字的裴謹眼裡,他放下毛筆,斜斜撐著頭,看著水鏡中的她。
想到什麼,他的笑意驀然淡下來。
白日寧卿身邊跟著的那個少年他有印象,在太清秘境時他遇見過,但只是一路同行,除了那張讓他厭煩的臉,並無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