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抬頭主動去吻他的唇,學著他以前吻自己那樣,描摹他的唇形,可他沒有給予她半分回應。
雙手捧住他瘦削的臉頰,用力去吻他,眼淚滾進兩人相貼的唇瓣,鎖魂燈微弱,寧卿放下顫抖的雙手,抱住男人的腰,緊緊閉上雙眼。
睡一覺就好了。
夜裡的雨停了,窗外開始泛黃的銀杏葉上墜著雨滴,雲霖殿一片安靜,只有小彩偶爾的鳥鳴聲。
寧卿將它放了,但它並未離開,自己在窗外的銀杏樹上做了個鳥窩,去外面飛累了,就從窗外飛進屋內,等待寧卿的投餵。
它好像能感覺的出寧卿的情緒,時常在她懷裡打滾,見她笑一笑才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鳥窩。
寧卿將堅果餵給小彩,又放了許多靈果在窗臺上,才回了床邊,靜靜坐在已經停了心跳的男人身旁,“師兄,我來陪你吧。”
讓她們的魂體一併引入鎖魂燈,一起重頭再來,若不能,那便算了。
寧卿低頭又吻了吻男人的唇,坐在他身邊,用殺死他的那把噬心劍,對準自己的心臟。
劍刃即將刺破皮肉,卻突然被一股力量震開,寧卿心跳加快,顧不得那把劍,看向身旁的男人。
“師兄……”
可男人還是閉著雙眼,她伸手去觸控他的胸口,沒有任何起伏。
寧卿臉上的笑容煙消雲散。
就在她再次拿起噬心劍時,她的手腕卻突然被一隻大手握住。
第80章
寧卿立即回頭, 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雙眸,平靜地看著她,握在她手腕的大手冰冷, 但她的心卻突然安定了。
“師兄,你怎麼才醒。”寧卿丟下噬心劍, 啞聲問。
裴謹視線移到她身旁的長劍之上,許久未說話聲音嘶啞難聽, “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寧卿一把將劍扔到床下,“你躺著別動,我去找鶴予長老過來。”
寧卿交代完就要下床,但她腕上的大手並未放開,握得並不緊, 她稍微用力就能掙開,但床上躺著的男人臉色蒼白, 眉頭微蹙,一副隨時都會昏過去的孱弱模樣, 寧卿沒敢亂動。
”師兄你先鬆開我, 我去找人來, 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可裴謹依舊沒放。
“阿寧,你不是要我死嗎?現在這樣又是在做什麼?”
他緊盯著寧卿,握住寧卿的手控制不住地用力,坐起身時牽扯到胸口的傷,頸側青筋跳動,喘息著又躺回了床上。
寧卿被他嚇得不輕,連忙將他按到床上, “師兄你別動,你要是又死了怎麼辦!”
“……”
裴謹沉沉地看著她, 即便傷口疼痛,他手上的力道也並未放鬆,“阿寧,你若是再不離開,以後就沒機會了。”
“我不走,我都待在蒼雲宗。”
“你在騙我是嗎?”裴謹臉上沒有半分笑意,視線涼薄得有些滲人。
“我沒騙你,你別說話,躺著別動,我先把人找來,以後我們慢慢說。”
寧卿將裴謹的大手拿開,徑直跑出雲霖殿。
裴謹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眼珠轉動,視線停留在大紅色的帳頂,她究竟是去找人,還是聽了他的話後,嚇得直接離開。
心裡沒有答案,閉了閉眼,最後一次,他最後給她一次離開的機會。
天色暗淡,落日墜入大地,裴謹看向窗外天邊最後一絲霞光,直到最後一縷光芒消失。
黑暗中,五感敏銳,他能聽見屋外隱約的鳥鳴,更襯得房裡寂靜。
燭火未燃,夜風從吹窗戶吹入,小彩從窗外已經金黃的銀杏樹上輕輕跳進屋內,安靜站在小桌上等待寧卿的投餵。
可等了半晌,也沒見到人,往裡看去,卻與床上躺著的男人視線對上,小彩頓時縮緊身體,身體顫抖,卻也不敢飛走,戰戰兢兢。
裴謹看了被放出籠子的鳥許久,最終收回視線,再次閉上雙眸。
一直沒有動靜的門口響起腳步聲,裴謹捏緊手心,睜開雙眼,瞳孔漆黑,染著濃重的夜色。
腳步聲越來越近,寧卿的聲音隨之而來,“師兄,長老不在,我在靈墟閣等了會兒才等到,你沒事吧?”
可她沒聽見回答,鮫珠的光芒微弱,看不清床上男人的具體情況,寧卿停下腳步。
“怎麼如此黑?”緊跟而來的鶴予長老詢問。
寧卿這才動,釋放靈力將火靈燭點燃,溫暖的燈光照亮屋子,男人的雙眸映著點點燭光,靜靜看著她。
寧卿往前走到裴謹床邊,“師兄你怎麼不說話?”
兩人靜靜對望,裴謹依舊沒有開口,他看到,寧卿臉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心臟劇烈跳動了兩下。
鶴予長老一心記掛裴謹的病情,越過寧卿,拉過裴謹的手腕替他診治。
寧卿也顧不得其他,緊張地候在一旁,等待診斷結果。
時間緩慢流逝,寧卿站在一旁,掌心已經出了汗,鶴予長老一鬆開裴謹的手腕,她連忙走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