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修仙小白，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老怪物，十分清楚葉秋所說的意思，到底預示著什麼。
“天啊！這……”
他無法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法，竟能將體內所有鮮血，種下道法。
這是一個史無前例的設想，若是能夠實現，將會打破萬古以來不變的天地法則。
若這一法，是其他人設想出來的，老兵或許會認為，這是痴人說夢。
因為這根本就是一件無法實現的設想，試問，以體內鮮血，種下道法，這是多麼大膽的舉動。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存在，前半生的所有努力，都會化作過眼雲煙，全部推翻。
修行之路，本就遵循天地之法，如此逆天而行之事，實在太過於大膽。
也難怪老兵如此質疑，不管是何人，在聽到這樣的事情，多少有棄之以鼻。
可是，當他聽到，這一史無前例之法，乃真武大帝畢生所悟的那一刻，他信了。
因為沒有人比真武大帝更清楚那長生劫，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長生劫的痛苦。
他承擔過，親身經歷過，在被封印了萬萬年之後，不知推翻了多少個設想，才總結出來的這麼一條路。
雖然葉秋是第一個走這條路的人，但是老兵堅信，他一定會成功。
不是因為他相信葉秋，而是他從始至終對真武大帝的信任，從未改變過。
在這天地間，能讓他如此信任之人，也唯有真武大帝。
“以血種道！哈哈……”
“這是多麼大膽的舉動，以身體裡的每一滴血，建立與天地之間的聯絡，那將是化萬萬為己身的無上之境。”
老兵一語點破玄關，指出以血種道的關鍵要素。
這一刻，他的內心，徹底澎湃了。
因為除了得之這一個訊息，他還明白一件事。
那個他一生追隨的男人，從未放棄過於黑暗鬥爭，從未忘記過他們的理想。
此刻，就算讓他死，他也沒有遺憾了。
“好啊，好……主人，已經找到了破解長生劫的奧妙，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主人，他還沒有放棄……”
回頭看著那黃沙滿地的骸骨，老兵老淚縱橫，這一刻，他哭了，著不是傷心的哭，而是高興。
可高興過後，他很快又沉默了，因為他同樣也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支撐不到那一天了。
隨之落寞的神情湧上心頭，只見他回頭低語道：“孩子，我很高興，你沒有防備的告訴我這些。”
“只是很可惜，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老夫百戰沙場，身軀早已被歲月的風霜吞食，只剩下這一具殘骸尚存。”
“原本，靠著黃泉果的支撐，老夫尚且還能苟延殘喘，只是這黃泉果樹，萬年一開花，萬年一結果，待成熟之時，又是一萬年。”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很感激，你肯幫我，只是這份恩情，我怕是享受不到了。”
老兵沒有半點不捨，在送出黃泉果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他早已經捨棄了生死。
他也不會向葉秋要回那黃泉果，因為這顆果子，也不足以支撐他等到下一顆果子的成熟。
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的事情，原本，那一棵黃泉果樹，碩果累累。
早些年，還能支撐他與諸多兄弟的生命，可是在經過漫長的歲月過後，天地法則變幻，環境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原本碩果累累的果樹，如今也只剩下幾顆尚未成熟的幼果存留。
那些兄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明白這棵樹，已經支撐不了他們這麼多人了。
在殘酷的選擇之中，他們放棄了等待，把這個機會，讓給了老兵，讓他繼續等待真武大帝。
而放棄黃泉果的他們，殘骸也徹底掩埋在這一片黃沙之中，徹底沉睡了。
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抉擇，留下的那一個，往往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孤獨的。
慶幸的是，老兵這麼多年的等待，沒有白等！葉秋的到來，也總算解開了他們這麼多兄弟心裡的一個結。
葉秋能看出老兵眼神中的落寞，只是微微一笑，道：“不……前輩，你可以等。”
“嗯？”
此話一出，將老兵從那低落的情緒之中拉了回來。
他甚是不解，道：“什麼意思？”
連明月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她很不解，連她都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的殘酷，葉秋又怎麼可能不懂。
“秋……”
剛想勸說葉秋，可是一開口，明月又打住了，她雖然看不出葉秋的底氣在哪。
可是以這麼多年的瞭解，她明白一件事，葉秋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既然他開口了，那這件事，絕對有解決的辦法。
她沉默了。
葉秋回頭看了看她，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黃沙中狂風席捲，她的頭髮略顯雜亂，葉秋溫柔的給她整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