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還特意又還了一雙手套。
看著他們科向來不假辭色的主任,竟然過去給這位外來的大夫開門。
手術室的眾人,都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來了一位怎麼樣的大佬啊?
沈懷山一進去,手術室的門就被關上了。
屋內的情況,外面一概不知。
梁戰稟看到這一幕,眼睛帶著幾分希冀的亮光。
“老虎,能活是吧?”
“能體面的活下去?”
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老虎成了癱子,那比殺了他還難啊。
季長崢搖頭,“等待結果。”
現在誰都不知道。
梁戰稟眼裡希冀的光,一下子就跟著黯淡了下去。
“老虎家條件很差,他從鄉下一路殺到了咱們駐隊來,當時因為家裡太窮,他當兵的名額,還差點被大隊長給換了下去。”
“是他不服輸,自己跑到了駐隊來問,這才算是正常入伍。”
“那小子總是所有人裡面,睡覺最晚,起來最早,訓練最辛苦的一個,他從寂寂無名的小兵,一路走到我身邊,成了我最方便的副手。”“
梁戰稟的眼眶微紅,咬著牙繼續說,“他六三年入伍,光身上的子彈就有三顆,還有一顆沒取出來。”
“去年我給他說了一個親,才結婚,他媳婦大著肚子,七個月了。”
他說的很亂,東一句西一句。
季長崢卻聽的很認真。
“如果老虎這次沒了,他媳婦怎麼辦?還有肚子的孩子,可是他要是活下來了,成了癱子,那他媳婦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他還有父母要養,下面還有一串子弟弟妹妹。”
老虎是幾個家庭裡面的頂樑柱。
梁戰稟捂著臉,眼淚從手指縫隙流下來,“怎麼辦?”
老虎是跟著他沒的。
原本,老虎是休息的可以回家的,是他說多采一些松子,撿一些菌子,拿到市場上說不得能換點錢,給老婆孩子補下身體。
但是——
這才多久。
梁戰稟甚至沒法去面對,老虎的妻子。
聽到梁戰稟哭著問怎麼辦。
季長崢陷入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冷靜地說道,“如果你倒了,那老虎是真的可能沒有希望了。”
梁戰稟抬頭看他。
季長崢,“現在這件事,無非有三個結果。”
梁戰稟豎起耳朵。
“第一,老虎好了,第二老虎癱了,第三老虎沒了。”
見梁戰稟要發怒之前,季長崢輕描淡寫的把他給摁下去,“聽我說完。”
“這三者,不管是哪一個,都離不開錢。”
“你有嗎?”
這一下子,把梁戰稟問住了,他本來就是個老光棍,每個月的工資基本上都吃煙,吃好的了。
家裡條件不錯,也不用他去幫扶。
梁戰稟,“以後會有的。”
季長崢嗯了一聲,“那你把錢都攢著吧,老虎這邊要的是大錢。”
“他好了,看病要錢,他沒了,喪葬要錢,他癱了,身後一家子要錢。”
聽到這話,梁戰稟頓時頭大了起來。
錢錢錢。
他確實要好多錢。
本來要抽菸的,也捨不得抽了。
這些都是錢。
季長崢還是季長崢,三兩句話,就把梁戰稟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從十二點半到五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