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六子結婚了,以後你禮貌些,不能直呼其名。”
姚志軍看著那薄薄的一紙結婚證,著實是驚了片刻,“姐,你都和他領證了?”
這麼快啊。
“對啊,看對眼了,他對我還不錯,又願意接受你,我就答應了下來。”
姚志軍拿著那結婚證,低頭看了半晌,聲音低低道,“姐,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和對方結婚的?”
姚志英詫異道,“怎麼會這般想?”
“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不會結婚了?”
“志軍。”姚志英摟著她頭,“以前我養不起,所以我才會有那個想法,會想著嫁給趙野,讓他幫我養你。”
“可是後來姐明白了,我自己都養不起的時候,別人怎麼能靠得住?”
這個道理還是沈美雲教給她的。
當她自身難保的時候,還生了孩子,那個時候,她是要先顧孩子,還是先顧弟弟?這種取捨對於她來說是很難的。
所以,嫁人也罷,不嫁人也罷。
本質還是要她自己能夠立起來。見弟弟還沒聽進去,姚志英嘆口氣,“姐,現在有養得起你的本事了,剛好,你姐夫我也不排斥。”
“我們便說了,先搭夥過日子。”
說不排斥其實是假話,她對金六子是有好感的,當然,金六子也對她有好感。
雙方就這樣水到渠成結婚了。
對於姚志英來說,她並沒有覺得這個結婚有多大的犧牲。
“真的?”姚志軍不信,再次問道。
姚志英嗯了一聲,“志軍,姐是自願的,也是高興的。”
有了這話後,姚志軍才徹底放心了去,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她,認真的承諾,“以後他要是對你不好,我接你走。”
他學了大夫,將來也能治病救人,賺錢養家。
姚志英眼眶一紅,鼻頭酸澀起來,“嗯。”
她緊緊的抱著姚志軍。
他們都是說志軍是自己的拖累,其實只有姚志英知道,志軍不是的,在這全然陌生的地方,弟弟是她唯一的慰藉。
是在父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情況下,唯一的親人。
他們相互依存,互相取暖,在這艱難的日子裡面,砥礪前行。
等姐弟兩人說夠了。
姚志英吸了吸鼻子,“走吧,去找你師父,姐結婚肯定要喊他們去吃個喜酒。”
對於姚志英來說,沈懷山和牛大夫是他們家的恩人。
姚志軍低低地嗯了一聲。
外頭,沈懷山看著他們姐弟出來後,便鬆了一口氣,知道姚志英把志軍給安撫好了。
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的,看著弱不禁風的,悶不做聲,實際上性子卻倔的很,自有一番主意。
“沈叔叔。”姚志英領著姚志軍過來喊了一聲,“我和金六子結婚了,明兒的請你去知青點喝一頓喜酒啊。”
沈懷山當即停下收拾藥材,朝著姚志英很認真道,“志英啊,恭喜你。”
真心實意的。
在沈懷山看來這次的金六子,是比上次趙野靠譜不少的。
人也踏實。
姚志英抿著唇靦腆地笑了笑,“謝謝您。”
“明天你和陳姨,還有陳叔一起來啊。”喊的是陳秋荷和陳荷塘。
“自然。”
“我們都會去的。”沈懷山看了一眼姚志軍,突然感懷道,“作為孃家人,一定到場。”
這話一說,姚志英的眼淚差點沒忍住掉落下來,她上前,輕輕的抱了下沈懷山,“謝謝您啊。”
她有時候在沈懷山的身上,看到的父親的影子。
他像是父親一樣,教導著志軍,又在自己結婚的這天,作為孃家人出現。
沈懷山拍了下她肩膀,“你的好日子在後面呢,哭什麼哭。”
“你愛人金六子,我瞧著不像是池中之物,你好好和他過日子,將來差不了。”
姚志英低低地嗯了一聲,轉頭去看牛大夫。
牛大夫也跟著道,“我肯定去。”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