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聞喜笑顏開,“成交。”
這種沒有前提條件的承諾最好用了,他可以贏很多次,到時候支使謝鶴語做些很丟臉的事……還能讓他再哭一次看看……
喻聞越想越妙。
區區家務,拿來吧你!
樓上有個空房間,其中一面牆貼滿鏡子,謝鶴語空出來準備放些樂器,現在樂器還沒搬過來,房間裡空空蕩蕩。
謝鶴語說先拖地。
他出去買東西,喻聞就在家裡亂晃,閒著沒事翻謝鶴語的首飾櫃,謝鶴語的潮流飾品早成了兩人共用的,喻聞懶得拿回宿舍,有需要直接來謝鶴語這裡翻。
他個多月沒回來,不知道有沒有添新的。
喻聞翻翻翻,還真讓他找到幾件格外與眾不同,之前絕對沒有的新東西。
一條胸鏈,一條腰鏈……還有幾條不知道是項圈還是什麼的東西。
這幾條鏈子尤其複雜,喻聞甚至拍了圖上網搜尋才知道怎麼佩戴。
怎麼說呢,挺好看的,但絕對不是能穿出門的東西。
喻聞在自己身上比劃,沒脫衣服都感覺澀澀的,真不知貼身穿是什麼光景。
他撇撇嘴,謝老師越來越悶騷了。
他想起什麼,又去了趟儲物間。
事情發展得比較突然,雖說心裡有個大致的概念,但沒有實感,此刻回神,喻聞覺得自己得好好思索一下。
謝鶴語的敘述很簡潔,但他所說的那些,的確是喻聞曾經的生活。
這些夢是真的。
或者說,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這很玄妙,喻聞覺得,玄妙程度不亞於自己穿書。
世間總有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喻聞不打算追根究底,糾結這些只會擾亂現有的生活,他慣來不喜歡自尋煩惱。
而且,謝鶴語自己都不一定明白緣由,他想追問也無從下手。
儲物間的舊物是喻聞幫忙收拾的,他清楚每樣東西放在哪裡,小書架裡放著一些有紀念意義的舊書,他開啟書架玻璃,從中拿出一個素描本。
裡面是些線條簡單的景物,喻聞收拾的時候見過,當時沒留意,但他記得有些筆跡明顯跟素描本的年紀不同,彷彿是後來塗抹的。
現在他知道了,這是謝鶴語的回顧。
很多地方畫了圈。
謝鶴語記不清那些夢,只對喻聞有幾分印象,認出後,回家找了從前的舊物,在素描本上一點點圈出夢中的細節,藉由這個過程,讓記憶中模糊的片段重新清晰。
在這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看向喻聞的每一個瞬間,都清楚小喻老師不屬於這個世界。
喻聞託著下巴,忽然有些欽佩。
他不知道謝鶴語是以怎樣的一種心情靠近自己的,但如果是他,肯定沒有勇氣去愛一個來路不明歸期不定的異鄉人,別說一見鍾情,就是談婚論嫁了,該收心還得收心。
謝鶴語卻一直以此為前提,孤注一擲地接近他。
謝老師。
真不知道該說你魯莽……
還是勇敢。
謝鶴語這一趟沒花太久。
聽見開門聲,喻聞抓著拖把,特別興奮地迎上去,說:“你總算回來了,我跟你說,我剛剛想到一個絕無僅有的妙計,這次你輸定了——”
謝鶴語進門先抱住他。
他手裡提著兩個大袋子,抬手就扔了,樹袋熊似的劈頭蓋臉抱了上來,喻聞迫不得已,只得把自己心愛的小拖把暫時放一邊。
“……謝老師?”喻聞從他身上感覺到無數種強烈的情感,彷彿要把擁抱的兩人一起吞噬。他放輕聲音,道:“你是想我了嗎?”
酷哥很矜持:“一點點。”
一點點?一點點你抱得要死要活的。
剛才的粘人可以歸結為慾求不滿,但此刻,喻聞明顯感覺到,這是謝鶴語積蓄已久的情感開了閘,撕開冷靜的表象,裡面流淌的是洶湧的佔有慾和患得患失。
或許不是突然變得粘人,謝老師一開始就很粘人,只是他藏得好,從不表露。
每一個分離的瞬間,每一個重新見面的瞬間,他都想像這樣毫無顧忌地擁抱,用體溫和心跳作為見面的證據。
可細數幾次分開,喻聞只記得他目送自己離開時淡淡的神色。
一想到他每次安安靜靜站在自己身邊,其實都特想湊上來,喻聞就覺得好笑。
喻聞說:“謝老師……今天又發現了你可愛的一面,我好喜歡你。”
謝鶴語不說話。
喻聞把他從自己身上扒拉起來,捧著他的臉仔細看,謝鶴語冷冷淡淡地垂眸,一張臉不鹹不淡,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