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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亭司探案錄 中亭司探案錄 第28節

沈青黛問:“他答應了?”

杜禹華低頭答道:“他說要考慮一下,我還在勸說,如意齋的吳掌櫃就來了,我不便多說,只能離開。至於他們談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杜禹華此人,自詡書香門第,一向最重面子。此畫若非從夢柳公子臥房內所拿,他應該也不會如此篤定,以至於到如此境地。

沈青黛想了想:“中亭司辦案,要看證據。只有找到買畫之人,才能洗脫你的嫌疑。你細想一下,他是如何與你聯絡的?”

杜禹華苦著臉:“他見了假畫,只怕不會再信我。”

趙令詢淡淡道:“無妨,如你所言非虛,他能找上你,就是看重你的身份,你放出訊息,就說你收拾二公子遺物時發現畫作,他自會上鉤。一旦確定交易時日,提前通知我們,只要能找到人,就能證明你的清白。”

沈青黛望著趙令詢,他對她點了點頭。

他似乎總是無理由地信任她。

此事關乎自己的切身利益,杜禹華滿口答應。

沈青黛看了一眼那幅假畫:“杜大公子,這畫或許是破案的線索,還請妥善保管。”

杜禹華看著假畫,有些出神:“我和禹秀的差距,怎麼就越來越大呢?明明小時候,我們都是一樣的。”

沈青黛若有所思:“三年前,二公子失蹤是怎麼回事?”

杜禹華口中,反覆提到兩人曾經並無二致,杜禹秀只是消失了一段時間,歸來便有了成就,彷彿有什麼奇遇一般。

杜禹華垂首道:“三年前,他拋下一切,說要去登州。”

“登州?”

聽到這兩字,施淨明顯注意到沈青黛眼神變了,就連趙令詢神色都有些異常。

杜禹華接著道:“對,登州。當時,蓮衣公子謝無容聲名鵲起,禹秀很喜歡他的畫作,時常模仿。他一心想拜謝無容為師,便去了登州。到了登州以後,他許久都未曾與家中聯絡,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直到他再次回到杜家,我才知他已名滿天下。”

沈青黛愕然,杜禹秀是為了謝無容才去的登州,難怪她在登州時,會見到夢柳公子第一幅春柳圖。

“那他有沒見到謝無容?”

杜禹華搖頭:“不知道,他回來之後,沒有提過。不過以我看,多半是沒見到,兩人之間應該沒什麼交情。”

這點沈青黛比較認同,夢柳公子的作畫風格和謝無容實在相差甚遠。何況,她和謝無容相識多年,從未聽他提過夢柳公子。

趙令詢見無話再問,說道:“走吧,去看看屍身尋的如何。”

出了書房,施淨問道:“方才你為何要找買畫之人?線索本來就多,何必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沈青黛道:“杜二公子的畫作,在如意齋就可以買到,為何他要私下找上杜禹華?根據杜禹華所說,他出價應該不會低,明顯不是為了便宜。既然不貪便宜,那能是什麼原因?”

趙令詢點頭道:“收藏夢柳公子畫作,無非兩點,一是因為喜歡,二是為了賺錢。若真是因為喜歡,大可去如意齋買,沒必要如此麻煩。他如此大費周折,那極有可能是為了錢。”

施淨疑惑道:“不對啊,沈兄方才說,神秘人買畫不是貪圖便宜。”

趙令詢轉頭看看他:“你慢慢想吧!”

沈青黛解釋道:“因為那個神秘人相信,不管他出價多少,總能以更高的價格賣出去。”

施淨追問:“他怎麼就能那麼肯定?”

沈青黛道:“想想杜二公子最近的兩件大事,一是封筆,二是身故,不管是哪種原因,都能讓他的畫作在短時間內迅速升值。這個神秘人必定提前知道些什麼,就算他不是兇手,也必定知道內情。”

她話鋒一轉:“當然,前提是杜禹華所說屬實。”

施淨道:“那萬一他撒謊呢?”

沈青黛笑了:“若是他撒謊,那問題就簡單了。杜禹秀屍身消失這事,他就難脫干係。那幾乎可以斷定,他就是兇手。所以,現在杜禹華肯定比我們還要著急。”

幾人說著便走出了花園,沈青黛抬頭正看到遠處的閣樓一角。

“王管家,勞煩帶我們去閣樓一看。”

閣樓高三層,屋頂簷口下立一橫扁,上書“觀翠閣”三字。一樓掛滿杜家先長畫像,牆面繪畫介紹杜家生平。二樓放置一些珍玩器具,並一排藏書。三樓則是會友之所。

幾人登上三樓,東面正對翠雲湖,兩岸煙柳,碧波千里。西面視野遼闊,可俯瞰整個杜宅。

沈青黛凝眸望去,靈堂設在正廳,與杜禹華主屋同在中線之上,杜禹秀住在西院,戴家姐弟同在西院附近,花園後門緊鄰翠雲湖。

沈青黛用手一指:“勞煩帶我們去那裡。”

三人趕到沈青黛所指之地。

花園後門緊閉,湖石掩映,梧桐翠竹,營造一帶綠蔭。

趙令詢方走幾步,便蹲下身:“你們看這裡。”

沈青黛彎下腰,果然看到草叢中有腳印。

兩雙腳印一深一淺,一大一小。

施淨摸著下巴道:“真是奇怪,這兩雙腳印,為何大的反而淺一些?”

沈青黛轉身問道:“這兩日可有人來此?”

管家搖頭道:“沒有,這裡偏僻,少有人來。往日裡,主子們都不會走到此處。何況家裡出了這種事,哪個還有心情閒逛。”

此話已然明晰,既然少有人來,那這兩雙腳印就很可疑,應該正是兇手留下的。

趙令詢仔細盯著兩個腳印,也十分不解:“這兩個腳印幾乎並排,難道兇手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