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展邊走邊問:“靈清寺這麼大,咱們要去哪裡查?”
沈青黛輕笑一聲:“咱們是來抓人的,不用查。”
施淨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果真讓我猜到了,兇手就是空明大師那個大弟子對不對?此刻他一定就躲在寺內。”
前面的小和尚一聽,立即停了下來:“你胡說,大師兄才不會呢。大師兄都失蹤這麼多年了,怎麼會是你們要找的兇手?”
沈青黛立即笑道:“對對,他胡說呢,不用理他,勞煩帶我們去僧寮,我們要找守一法師。”
施淨湊上前:“你又想過來討藥?”
沈青黛回頭看了他一眼:“沒錯,昨日藥膏給了趙令詢,有些後悔,今日過來,順便討要一瓶。”
穿過竹林,幾人來到守一法師的住處。
守一法師見幾人過來,略微詫異,還是把他們請了進來:“各位施主,真是對不住,我這住處小了些。”
沈青黛客氣道:“哪裡哪裡,您這裡寬敞著呢。”
施淨看了看,哪裡寬敞了,都快站不下了。
守一法師和氣一笑:“沈施主,藥膏可合用?今日前來,可是又受了傷?”
沈青黛笑道:“昨日藥膏用著甚好,今日前來,還想再討一瓶呢。”
守一法師起身開啟櫃子,拿出一個白瓷瓶:“這些日子我身體不適,沒有進山採藥,也就只剩這一瓶了。”
周方展一聽,自己跟著他轉了一大圈,竟只是來討藥,於是冷笑一聲:“沈青,你過來是拉家常的?我可沒有閒工夫陪你。”
沈青黛接過藥,側身站在一邊:“周大人,你一直說抓兇手,這不就帶你來了。”
施淨幾人相互看了幾眼,確認房內並無外人,緩緩將目光投向守一法師。
沈青口中的兇手,是守一法師。
守一法師見眾人盯著自己,忙道:“沈施主,你究竟是何用意?”
沈青黛把藥瓶遞給趙令詢,示意他看好守一法師。
她走到方才藏藥的櫃子前,彎下腰,在櫃子下方摸了幾下,用力按去。
突然一聲悶響,眾人轉頭望去,方才還好好的床鋪,已經凹了下去。
機關同孤風嶺的密道一般無二。
趙令詢幾人朝著床鋪斷裂的地方一望,下面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周方展作勢便要下去查探,沈青黛阻止道:“不用了,裡面應該已經坍塌了。”
幾人想起方才地底分叉路口的坍塌,霎時明白過來,原來這裡也連著地下宮殿。
誰能想到,莊嚴的寺廟下方,竟然是一座骯髒的地下交易場。
一想到素日上麵人聲鼎沸,香客不絕,梵音渡苦,下面女子卻是悽楚無助,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趙令詢只覺得一股惡寒。
趙令詢恍然,原來沈青黛方才討藥,是在觀察機關。
周方展長刀落在守一法師頸上:“原來你就是地下宮殿的主人。”
“施主這是做甚?”一道沉穩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幾人抬頭,正見身披袈裟的住持匆匆趕來。
守一法師見空明住持進來,一下跪在地上:“師父,還請為我做主。”
空明住持方一進屋,便瞧見床上的密道,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
守一法師苦著臉:“師父,我也不知,他們突然闖進來,發現了這個暗道。”
沈青黛摸摸額頭:“守一法師,這個可是在你房內發現的,你說不知,這說不過去吧?”
守一法師猛然抬頭道:“這裡曾是大師兄的房間,房間內的東西,我都沒有動過,師父也是知道的。”
空明住持看看跪在地上的守一法師,緩緩點頭:“沒錯,守一的話沒有假。”
沈青黛轉向空明住持:“提到大師兄,我想問問大師。您的這個大弟子,是否自幼便被人送到寺內?”
空明住持不知她為何會知,但依舊點頭:“正是。”
沈青黛接著問:“那大師可知守一法師的來歷?”
空明住持回道:“大約六年前,樂清鎮附近的孤風嶺發生了命案,守一找人呼救,因此結緣。”
“那之前呢,他之前的過往,大師可知?”
空明住持雙手合十:“因緣既過,不宜深究。”
沈青黛眸色沉了沉:“那倘若他殺了鄭家七口呢?”
空明住持雙眸露出駭然的表情:“怎麼可能?”
守一法師從地上站起:“這位施主,你欺人太甚,怎麼能隨意誣衊出家人?”
沈青黛幽幽嘆了一口氣:“不如,我先跟大家講一個樂清鎮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