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陳至聽完凌泰民說話,急著趕去現場之時,韋德認定陳至方寸已亂,自己的判斷此刻比陳至更加可靠。
韋德這才先去粗工鑄場堆雜料處,幾乎是搶了一匹馬來。
這馬腳力倒是真的不錯!
韋德駕著這馬,一里多路就趕上前面陳至,喊道“你暈了?!先去先遇敵人!!上馬,儲存體力,幹得動架!!”
陳至一路上想的除了秦雋安危,還有在琅琊派地盤內現“薛冶一脈”的意義。
頭腦正亂時韋德趕了上來,陳至也只有二話不說聽話上馬。
陳至既然上馬,韋德駕馬只有讓它奔得更快,這說不定會累死這匹馬。
不過死馬好過死人,韋德既然認定這個事實,絕不會對跨下有功之馬額外憐憫一分。
趕到吳關鎮,還沒到染坊,現吳關鎮街上火把成群,照得整街明亮。
直到看清是琅琊派的人在查街,陳至在韋德身後眉頭一皺,主要駕馬的韋德二話不說繼續縱馬在街上奔向鎮西。
這兩人一馬當然引起街上查問的琅琊派注意,有人出面要攔,險些給韋德縱馬撞傷。
兩人終於看到街尾的染坊。
染坊裡面已經滿是琅琊派的人,兩人直闖向染坊,看到染坊門楣上懸著一條連著鋼刀的鎖鏈。
韋德還要再闖,聽見陳至一句“躲。”
這句語氣不急,代表陳至理智已復,韋德剛想出口酸陳至一句遇事慌亂,又想他心緒不佳,開口改嗆琅琊派守著染坊查事的人。
韋德大喝一聲“媽的!琅琊派的廢物,看自己地盤沒什麼用,此刻裝模作樣礙事倒是有點陣勢!你們改成跑堂會的算了!!”
琅琊派一名弟子大怒反問“誰?!”
他沒得到回答,得到一匹衝過來的馬,把他整個身子帶到。
韋德和陳至在韋德開口之時已有默契,把馬繼續驅前,兩人趁著混亂從馬背一躍,已經到一旁街邊房簷之上。
馬匹自衝進染坊門,混亂之際韋德和陳至一路沿著房簷奔過轉角,再從另一側躍下。
初時還有在街上的琅琊派弟子跟著,幾起幾落又鑽巷轉角之後,視角畢竟有差總是躲的人更有利,兩人已經沒人跟上。
甩掉兩人,韋德寧可壓低聲音也要嗆陳至一句了“你倒是回神了,那現在你老哥呢?!”
陳至沉聲道“秦雋已不在染坊,我相信他只是給人擒住。”
也對,如果事情仍在染坊,此刻琅琊派絕不會分人搜街。
搜街就證明,起碼“薛冶一脈”已不在染坊。
無論陳至還是韋德都相信秦雋運氣上佳,不至於死了。
聽到陳至這麼作答,韋德也同時相信確實陳至已經徹底冷靜。
韋德低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陳至道“靜一下,我想找出一個人。”
說完,陳至找了處沒人會注意的較高茶樓,從旁樓悄悄攀上這樓的樓頂。
這樓三層高,頂恰好能勉強望到染坊反對側外牆上沿。
也能望到附近大部分琅琊派搜街之人的動向。
陳至當然不知道,這傅陽茶樓恰好就是白天秦雋和“小老闆”凌泰民選擇“盤子”目標的地方。
陳至選擇隱蔽位置,觀察搜街之人的走動,他暗暗動煉覺一途“無微不至”初境威能,分析搜街之人的總體動向。
陳至的目光落在一處,那人正好在是非坪上見過,乃是琅琊派前掌門那天帶去十一弟子之中一人。
陳至向韋德示意,兩人悄悄靠近,直到那人孤身一人為止。
陳至、韋德先後摸到這人身後,陳至先抽背上通明山莊長劍,韋德照做。
兩口劍同時搭上這名琅琊派弟子,久在劍鞘中保持冰冷的劍鋒把寒意傳到這人的脖子上,在稍顯悶熱的夏夜尤其顯得難以忽視。
那琅琊派弟子不得不停下腳步,顫聲道“何、何方好漢?我沒惹你們啊?”
“小聲些,我先問你一件事。”
開口問話的只能是陳至,一方面只有陳至此刻心中備好該問的問題,另一方面韋德和琅琊派不少“打交道”聲音在琅琊派重要弟子中應知盡知。
陳至儘量讓自己聲音顯得冰冷,問道“是不是通明山莊有個姓秦的,你們掌門讓給帶走了。”
這純屬猜測,但既然猜中了,這人心想還有什麼要瞞著的,趕緊道“對,對!還有陽門一個姓明的和一個姓方的。”
韋德當然一股倔勁上來,事後他在習練武功上用功何止十倍,居然漸漸追上了少年輩裡給奉為不遜“試劍怪物”凌三爺的天才“玉蕭竹劍”章凡白。
這股倔勁讓韋德突飛猛進,這突飛猛進反而惹出了閒話才讓刑房盯上韋德,韋德自己能理清這一層道理卻不能接受。
連何火全都說,如果有一日韋德現自己獨有煉途,怕就是“倔”途了。
韋德不止倔強,還絕對相信自己。
韋德相信自己結交的朋友就絕對值得結交,相信自己認定的事實就應該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