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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97章 太歲離莊(其之一)

韋德的屍身暫收在一副特殊的棺材之中,棺材乃是乾製過的“讓葉沉香”香木所造,棺中為了保證屍身不腐,更在四緣之上撒上“讓葉沉香”香木和草燒盡混成的草木灰,這使得一路上棺木都能保持種特殊的木香。

可是到了夜晚,像這樣一支隊伍投宿卻是難辦,沒有任何一家客店會允許拉著棺木的車寄放在馬房,送進鎮上義莊不免又會給草率對待。

更麻煩的在於,如果寄在義莊,也難保證因為棺材質地和氣味上好,給那些盯著死人陪葬物事的乞丐或者無賴當成買賣損棺檢視。

所以鎮子在即,聶進不得不放慢自己馬的度,落後隊一些去問後隊的想法。

這隊的後隊有一駕雙匹馬拉的馬車,另有一騎灰鬃兒馬,都是雖不做主也不能輕忽的人物。

馬車自然是由秦雋駕著,內中臥著藏真心。

騎灰鬃兒馬的騎手,也當然就是陳至。

這一車一馬都是後來跟上,聽說是得了莊主肯,意見輕忽不得。

聶進和章凡白同期加入山莊,山莊裡在賬房幫事許久,無論武功還是管賬能力都無突出之處,至今沒能記名。

是以他對更晚加入山莊但是卻早早能夠記名賬房的“閉眼太歲”陳至,向來是有些佩服的。

聶進和韋德同樣沛澤出身,分屬同鄉,到得家鄉後的安置和將慰問財物送給韋德家人的事也都得主要著落在他身上。

而他既然見得“閉眼太歲”和“口舌至尊”這兩個數年裡山莊後輩中的風雲人物跟來,其實早做好了萬事任這兩人來出主意的打算。

“口舌至尊”秦雋此時人也坐在車廂之內,只是探出些上身來使馬鞭和操縱韁繩,這樣便敢驅車,倒讓聶進相當開眼。

秦雋和藏真心的那點孽緣早給凌有容在山莊這輩弟子中間傳開,畢竟是姑奶奶的女兒,細節料來不假,此刻聶進看到秦雋都不願意從車廂裡坐到外面操車,更信三分。

想到這層關係,就算“口舌至尊”秦雋平時和誰混得都頗能相熟,聶進還是更退一些去問那位比自己先落到賬房記名的師弟“閉眼太歲”陳至。

陳至早看到聶進那匹馬從隊故意落後,一早等著聶進過來問事。

因為和凌泰民的約定,陳至料定“玉蕭竹劍”章凡白應該會選擇在遠離知風山一定距離便來動手,因此也願意在一些事情上替聶進做主張。

聶進靠近了,知道這“閉眼太歲”雖然時刻像是閉著眼,卻都能看在眼裡,就直接開口相詢“陳師弟,前方雖有鎮子,拉著棺材總不適宜投宿。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安排得合適?”

陳至道“聶師兄,不若分作兩隊,稍後前隊五人分出兩人過來同我將木棺拉至附近土地廟看守,秦雋在客店同你們安置好藏姑娘後也來同我們會合。

如此,一路上儘可照辦直到沛澤之前,看棺之人除了我們兄弟外,前隊可以輪換著。

至於藏姑娘,次日啟程之時我們當然會把馬車和拉棺板車在客店外備好,到時候稍作準備便能再次上路。”

聶進想了想,道“好,陳師弟想得周到,我便去和其他人商議一下今晚做安排者。”

聶進說完正要再揚馬鞭跟上隊,陳至突然想起一事,問道“聶師兄好像和章師兄是同期加入山莊?”

聶進見陳至起了話頭,也不急著趕隊了,答道“是,但是平時不怎麼說這事,‘玉蕭竹劍’和陳師弟你們以及韋師兄都是同輩裡翹楚,我們怎麼來比?”

陳至笑笑,道“說說也沒什麼不好。聶師兄印象中,章師兄是個怎樣的人?”

聶進不知陳至為何此時問到這事,卻也不好不答,對道“‘玉蕭竹劍’初入山莊時候,誰也沒想到他練武這麼有本事。

他……那時候是個滿懦弱的,因為皮囊生得好也總有其他山莊弟子欺負他。

說句不合適的,沒人料到他能把武功練好,還一早進了威房成為記名弟子。”

聶進說到這裡,總覺得陳至盯著自己,他又看不出來是還是不是,卻覺得是不是要自己多說點事情?

聶進於是又道“他剛加入山莊之時就帶了支蕭,也總願意吹給別人聽。

後來他……人家畢竟長得好看嘛,天天那有容師妹就來纏著,又是嫡系家的閨女,我們就不怎麼和他一起混了。

再後來現在那支玉蕭也是有容師妹所贈的,那時候陳師弟秦師弟你們兩個還沒到山莊裡來。”

陳至想起來初上知風山的時候,凌有容曾經來打招呼,後來又見到章凡白奔過去,那時候章凡白手裡確實就有“玉蕭竹劍”那支玉蕭了。

“也是從有容師妹開始找他的時候吧,他武功也開始勤勉了,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激勵還是怎麼回事,反正我們沒那福氣也不多想。

他慢慢在校藝時候,連我們和幾名師兄都打不過了,功夫真叫一個一日千里。

到你們加入山莊的時候,他已經經常不和我們一起練武了而是天天在外面歷練,回來之後也是自己習練武功。”

陳至點點頭,他對此有些印象。

凌絕雖然聲稱收了秦雋、陳至兩人為徒,其實五年下來指點武功加起來可能不到一隻手的日數,招式也只教了一招“返真一步劍”。

在藏刀門事情生之前,功房也以秦雋、陳至兩人是“三爺的弟子”為由表示“不敢亂教”,秦雋、陳至更多是兩人尋知風山上僻靜地日日反覆練習“千回劍法”和“百遍神拳”。

直到蕭忘形的出現,使得兩人多少能學些劍法、拳腳上的基本功。

從那個時候起,兩人偶爾能看到“玉蕭竹劍”章凡白自己也在尋找僻靜地獨自習練功夫。

若論用功,韋德因為凌絕隨口一句話弄得自己勤勉武藝之前,只怕章凡白倒是這輩弟子中最勤勉武功的一個。

陳至仍然記得有次難得凌絕來看他和秦雋的鋒藝進境,也是章凡白自己找過來希望凌絕指點他劍法。

那次章凡白當著三人展了一次自己學成的歸真劍法外姓所傳劍招,凌絕對章凡白的劍法評價是說他學了旁門雜的功夫不能專心一道,才自己限制了自己的進境。

凌大哥在武學上眼光毒辣,那時候他是否就看出章凡白私下學了別的派門功夫呢?

陳至在心中搖了搖頭,想著凌絕大概就算看出來也不會在意,第二天仍會忘掉。

聶進不知道自己說得合適還是不合適,只好最後再補充些“其實他倒是很樂意和別人混在一起,不過他好像也不怎麼自由。

有容師妹天天來找他不說,偶爾一些其他派門的姑娘也會來纏著。

要是我,支應這些丫頭就煩個夠了,也真虧得他還有空能把武功練成這個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