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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167章 山雨欲來(其之五)

有種說法是月是故鄉圓,不在故鄉的人,就是到了中秋舉頭望天也不會覺得月圓。

陳至前往再赴“水月仰天”之會的這個晚上,“天童子”天草四郎望著月色,和“浪風範客”靜靜站在一處。

經過再度作為“鹽人”復活的田宮小太郎揭,“浪風範客”之前私隨陳至相鬥又讓陳至等人無傷逃脫,留下田宮獨自對眾多敵人。

此舉讓“浪風範客”失去御色多由也、東鄉斬我、荒木又右衛門等人的信任,“天童子”本不該私下來見形同被軟禁的他。

說是軟禁,“天童子”總是對“浪風範客”能夠格外開恩,因為兩人理念多少有相合之處。

如今一見之下,“浪風範客”倒是對自己處境泰然自若,一個人坐在院中石凳仍是時不時就從他那古怪“燕尾服”中取出那支棗木“菸斗”,叼進嘴裡就是點起火來吸食一袋菸絲煙氣。

見到了人,就是聞名怒界的天草四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他只先自說自話“我安撫了不少‘桃源鄉地上天國’的民眾,這些人不見得都被我治療過,更多的人不願意被封堵在這裡,和外界失去聯絡。”

“哈哈哈,要我來說,這是正常。

如果真讓這群混球把棧道口一直堵著,我備下的菸絲雖多,一直用著卻總有一日要盡了。

真野臨走前我就已經吩咐過順便代我向縷臂會採買,也不知道他如今回不回得來,或者是否還能記得我這點吩咐。”

天草四郎已經開始放鬆下來,“浪風範客”打扮新奇思路獨特,總能在任何時候暢談些無聊事情。

“……這裡的景色很美,今天雖有細雨,月色卻在天上能見,更是不錯。”

“浪風範客”聽到這句,吸足一口煙,再吐煙氣時才緩緩開口“嗯,你有心事。”

“只是有些感慨。”

“心事就是心事,殺人有角度,談話也有分角度。

‘浪風範客’慣用獨特的正面殺人角度,你講話也愛用彎彎繞繞的角度。”

天草四郎再嘆口氣,道“只是上次那‘閉眼太歲’句句指摘,我不能反駁,如今又總覺得是我害大家困在這個地方。

‘桃源鄉地上天國’,如今名字定下很久,外面的人一來,讓我明白地上想要建成‘天國’是何等困難。”

“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面臨的困難是有多困難,‘浪風範客’擅長殺人卻不擅長解惑。

你要是來我面前怨聲載道,是正找錯人。

如果繼續這個話題,不如我們還是談回月亮。

這處是‘秘境’,依照我的見識我們見到的都不見得是真正的月亮和月光,其實也談不上月色美好或者景色美好。”

“浪風範客”不知如何回答,先乾笑幾聲後才想起轉移話題。

天草四郎倒也樂意聊些旁的來讓自己分心,接道“你說得對……

……不過這裡是透過棧道相連,總是屬於你們欲界所謂‘秘境’範圍,我們仍有可能此刻觀看的是真正的月亮。

欣賞月色的美好是不用管這麼多。

說起來在怒界,曾有位姓直江的將領曾就月吟詩一,詩曰獨在他鄉憶舊遊,非琴非瑟自風流。團團影落湖邊月,天上人間一樣秋。

此情此景,雖無湖泊,氛圍倒是合適。”

“浪風範客”就著“天童子”所吟之詩搖頭晃腦品味,也不知道是在品詩還是口中的煙,總之是品完了才肯開口。

“嗯,這聽起來倒像是欲界的漢詩。”

“正是欲界詩學流至怒界之後引起流行,才讓很多武家名人先後追逐風潮,也學起漢詩來。

當初見真僧東渡怒界,將欲界學問包括詩畫、政學帶來,從此漢詩漢字也被視為上流學問。”

“這一點‘浪風範客’也有所耳聞,經你加以解釋,我現在倒是理解為何田宮、真野、新免武藏漢話學的如此之慢,原來是出身低下而你們其他人早有底子。

文化的交流本就如此,我又何嘗不想刺激欲界武者的想象,開闊他們的視野從此讓武學有更多的可能性?

不存這個想法,我少年時就不會尋機先背門而出,再登兇途島偷上遠航之船遠渡穢界,成為如今的‘浪風範客’。”

“你倒是難得會講你過去的事。”

“天童子”聲音自帶輕微迴音,聽起來聖潔清澈。

他把話繞來繞去,正是因為心存煩惱,如今找到話頭終於把話繞到點子上來。

“浪風範客”如何不清楚正題將來,他看“天童子”說話曲折避諱也知道特地前來始終還是為了自己惹起東鄉等人懷疑之事。

於是“浪風範客”抖掉“菸斗”燃盡菸灰,再以白絲絹抹淨“菸斗”收入懷中,準備也同樣進入正題。

“浪風範客”先把話直接拐到正題上去“所以你的煩惱,就是因為你喜歡‘浪風範客’的作風,願意相信我。

而其他人則是多持相反態度。

如果我沒猜錯,當其衝者當是東鄉斬我、田宮小太郎和那位御色多由也三人吧?”

天草四郎靜了一會兒,然後答了“浪風範客”“但馬守大人和興福寺大人認為不該隨便懷疑同伴。

東鄉大人認為應該將你尋機逐出,御色大人則認為應該直接剷除。

我攔下了所有意見,想先和你談談。”

“剪除內患,看來御色多由也和東鄉斬我是準備好率領‘切利支丹’突圍而出了?”

這也是讓“天童子”感到為難之事,他卻願意吐露“東鄉大人認為應該說動新免大人作為先鋒,先退棧道外之敵,給予敵人重創後開啟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