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錄
關燈 護眼
加入書架

太歲至尊 第169章 山雨欲來(其之七)

秦雋、南宮勝寒、藏真心三人是在八月初三的午前回來的,這三人回來時趕回一套新的馬車,連同陳至從知風山騎來的那匹灰鬃兒馬都沒帶回來。

理由很簡單,把紀四爺綁了後,三人再沒回到建安城中客店取回原來馬車的餘地,就連這套馬車也是好不容易尋了處鎮子,花了百兩銀子才盤下,比馬車的本來價值可要高出不少。

三人回來的時候,南宮尋常的反應是先喜後驚,只草草問了幾句為何不回信鴿的訊息,這點三人也奇怪,他們並沒接到後來的信鴿來信。

這之後,南宮尋常就改擺一臉憂色,橫豎也不肯解釋原因,只讓三人連同這條綁來的“舌頭”一起等著陳至回來。

陳至午時過了一小會兒才回來,他翻身下馬就先要水要食,哪裡有平常那股鎮定自若的作風?

不怪陳至,經過這一次臨時促成的“水月仰天”私會,他上次用食已經是昨天的踴食,加上左臂帶傷消耗更甚。

看他回來時候的樣子,“三不治郎中”張鄲得出一個結論陳至那“孽胎”異能加回復傷勢的旁帶作用需要足夠的體力,動過程中體力消耗之劇平時雖不顯眼,在經過太久不吃東西卻明顯顯露出來。

秦雋等三人只好在容棲客棧的大廳等著,陳至從後廚踱來的時候,乾脆是手裡捧著個碗,碗裡只裝燒滾的水衝著麵粉和鹽巴的麵糊。

看到自己老弟這副模樣,秦雋哪管正事,先問起來“你這……也吃得下?”

陳至答得有理有據“比之在通明山莊裡時,平卉姐做的飯要容易下些。”

秦雋沒法反駁這句,這畢竟是兩人切身的經歷。

藏真心只勉強試過一次毛平卉的手藝,她因為頗喜歡毛平卉的性子想替毛平卉說上兩句,話到嘴邊記憶中的味道也如同到了嘴邊,任她金句滿腹,想好的詞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毛平卉在炊事上可謂創意無限,將“湊合”和“自作主張”揮到了極致,往往是有什麼就用什麼,也不管味道合還是不合,做到一塊去。

一道糖醋魚,毛平卉也往往可能會加入苦瓜和蘑菇,毛平卉的個性又不耐等,加進去蘑菇的時候就是是用乾製的也不會去先泡開。

就在知風山通明山莊裡,能夠面不改色吃下毛平卉手藝的,也不過“試劍怪物”凌絕和工房主事二爺凌泰寧兩人而已。

至於毛平卉?她有股不服輸的氣,你看她吃自己飯食的表情也不自然,可只要別人也得吃下去,她就能一句話也不多說,好像自己剛用了頓尋常的飯食一般。

既然陳至能夠喝這碗麵糊,秦雋也只好不說什麼,於是開始就著重點說這次自己等人在建安的見聞“我們抓回來條‘舌頭’,我想南宮大盤子也跟你說過了。”

“嗯,”陳至喝下面糊邊接話,他確實在意此事“是縷臂會的人?什麼分量?”

“分量應該不輕吧,這人在建安城裡暗中經營了座賭坊,想要做什麼可能涉及江湖的事時整個建安城裡他相熟的其他縷臂會成員也都是聚了後在那處賭坊的後院商議並且行動。

在我們撕破臉皮動手的時候,保護他的光修煉者就有五個人,其中還有三四個好手。

曾經有人想過在必要關頭給他滅口,所以我想他在縷臂會的分量絕對不會輕了。”

南宮勝寒則也在這時幫腔“是,確實很誇張的陣勢,本來是他透過不知道什麼人反過來把秦雋的底細套出來設局,好在聚集起來的傢伙們成色還沒到能拿下我們。

到了最後,除了秦雋受些傷,我和藏姑娘分別捱了一刀,他們那邊可算是給打的七零八落。

想要滅口的有兩人,一個死了,另一個應該是逃了。”

藏真心則負責補充其紀四爺的身份來“這位紀四爺在建安城安居多年,日子應該是向來過得平穩。

秦雋的小姬坤也在他府上做事,事情出了後這紀四爺讓手下把那位姬坤打成個血人。

姬坤傷勢雖然重但是張大夫剛才也看過了,性命能保下,除了多少破相以外應該無其他的大礙。

我們一時不知道如何安置,就把他也帶來了。

留他在那裡,那其他紀府的或者縷臂會的早晚也會尋上他對他不利,這方面陳至你一定要想個辦法。”

陳至麵糊還沒喝下去三分之一,思前想後覺得秦雋等人抓來這麼條“舌頭”實在太是時候,這時候帶回來這位紀四爺,處理不善可能會有各種意外。

本來陳至和南宮尋常的打算是最晚正午就要集體去向玄衣衛談共同針對“切利支丹”一事,紀四爺就算掌握著縷臂會的十足罪證,此時才出現卻太過急促。

如果不能短時間撬開紀四爺的嘴,不能提前把握他的所知到底具備何種價值,這張牌就算亮給玄衣衛,之後是否還能掌握在自己一方手中尚且是未知之數。

如果藏起來紀四爺等問清楚再考慮如何去用,這位紀四爺反而會明白自己的價值,到時候他有意拖延,這張牌還是保不住。

“水月仰天”私會上,陳至“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其實已經是暗示自己掌握著玄衣衛不能掌握的底牌,以此要求玄衣衛越俎代庖先過殊勝宗賜下“鋒牒”,便是日後分化殊勝宗和玄衣衛合作的前提。

可如果玄衣衛現南宮尋常這一方持有的底牌中居然有一張是自己可以撬動,奪到自己手中的,那以那位背後的騰蛇寨寨主藏身暗處運籌帷幄的作風怕是會試圖平衡殊勝宗和南宮尋常一方的作用,以便同時控制住兩方。

陳至覺得,如果要撬開紀四爺的嘴,恐怕合適的時間也只剩下這一天之內而已。

“嗯,這件事我知情了,如何讓他開口我會想辦法。

你們先行歇息,稍後我們會集體開拔,前去和玄衣衛駐在‘切利支丹’據地外的所在。

你們也要在場,因為我們之後可能回不到容棲客棧中來了。”

這話一出,南宮勝寒如蒙大赦,拋下一句“我這就去歇息了。”

南宮勝寒自顧自先一路跑去房間,藏真心久違地掏出一味藥草進嘴裡嚼起來,這幾日她為了偽裝身份幾乎是強撐著,也不知道是在賭桌上多少能亢奮神經還是怎地,居然也能撐足很長時間醒著。

到回來問到張鄲,張鄲卻說亢奮確實可以讓藏真心清醒,這法子卻和靜養調養完全兩個路子,事後反而可能因為傷神留下後症,她才決心再用回張鄲教的法子繼續療養。

秦雋倒是仍有話問“我聽南宮大盤子說過你們去那什麼‘桃源鄉地上天國’之事了,不過細節不多……算了回頭總能親眼見識到。

這次回來,那個姓張的騙仙郎中和那位捧管自己那‘狗劍’的廖兄神情都有所不同,中間肯定有點我們該知道的變故吧?”

“三不治郎中”張鄲和廖冾秋兩人都已經說清在後續將要揮的作用,這兩人經過這事之後心境多少有所不同,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說清的。

就算要解釋,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特地花時間來解釋。

陳至於是趕緊繼續喝掉剩下的麵糊,邊開口提出另一個問題“你仍相信我的做法嗎?”

秦雋一愣,兩人這番對答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久違了。

不過此時,確實好像是必要的時候。

於是秦雋擺正態度,再舊問“這是你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