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錄
關燈 護眼
加入書架

太歲至尊 第287章 廬江兩鬧(其之一)

秦雋和言笑酬已經到了廬江郡地界三天,三天裡他們反覆打聽比對江湖傳聞,再回到廬江城裡藏身。

所知的還是太少。

言笑酬只花了三十兩上下便買通各路叫花子,好歹是鋪好了別人能尋來的線索,只等陳至或者任何和陳至搭上線的人找上他們來。

而他們兩人藏身的地點,乾脆就叫花子弄,揚州澇災之後叫花子其實遍地都是,每座城裡也不免有這麼一個花子弄,非是廬江城比其他郡治縣城要窮。

這一天,他們兩人又在這花子弄緊裡頭的破廟碰頭,先談的卻不是揚州兩大禍亂的事。

秦雋先開的口“我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點,這些花子……活該他們一家上上下下都是花子,簡直莫名其妙。

大鼻子,你說我們是不是最早分配錯了,本來是說老弟要去赴那‘水月仰天’之會便讓他帶去最多的銀票,到頭來咱們不夠花了算是怎麼回事?

這幫花子自己有自己的規矩和大小,想讓他們做掩護,每天就得給其中頭目點好處。”

言笑酬倒是不急不忙,秦雋叫慣了他“大鼻子”,他也便真的時時回話前要摸摸自己那標誌性又大又圓的鼻子“陳兄弟說過今天他會找來,如果不是他找來,便是他搭上的人找來。

結果都是一樣,我們不必在這花子弄長久窩著,彩頭也可以今日為止。

如果太早和這些叫花子生衝突,到頭來不是提前惹來別人,就是這群叫花子一呼而散,到時候沒人掩飾我們的藏身之地。”

秦雋則道“你明明知道我要說的是哪一回事,扯這些我也知道的是怎樣?莫名其妙!”

言笑酬笑笑,再次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

秦雋的意思他確實知道,只是除了安撫秦雋的情緒他也做不到別的,該生的事情必然會生,三人出前並不清楚各地的情況,想得確實未免簡單了點。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花子有花子的規矩,廬江花子也另外有廬江花子的規矩。

正如揚州澇災之後很多人流落街頭成了叫花子,澇災平定後這些人也都既不去做流民也不願掘新家整治新地而是一股腦兒湧進大城裡,揚州多少大城突然間都被“湧”出來個花子弄一樣。一座城,就可能興起一個丐兒幫。

秦雋、陳至曾經見識過的青竹幫就曾剿滅過一個丐兒幫,雖然和揚州遍地的眾多丐兒幫不是一回事,實際上成因和事後的表現也都大同小異。

做慣了叫花子的人選擇繼續做下去,往往都是因為找到了做叫花子能夠做舒服的辦法,這些辦法有的是這些人在未成叫花子時不敢嘗試,一試之下來“杵兒”又快且不花力氣,從此再不願意用正經的法子“掙杵兒”。

這已經是江湖組織的雛形,但凡這樣聚起來的叫花子既不能算作純粹的民間人也不能算作江湖人。

本來的話,這種人正有天衡府平安司的玄衣衛去管著治著,察覺他們的組織壯大到可能越過那條看不見的界線的時候,玄衣衛就會組織人力一擊即中覆滅之。

可揚州地界最厲害的那些玄衣衛,因為“切利支丹”之亂已經無暇分心顧及這些叫花子的鬆散組織。

各地的丐兒幫可謂逮著機會,著實各自都展了些。

秦雋和言笑酬在廬江藏身兼打聽風聲,恰好就是要和這種人做鄰居。

他們不過才來了三天,已經在這裡的叫花子上使了八次錢,其中最早的一次這些叫花子還推說他們兩人給錢的那個人不是這裡叫花子的人,是著了別人的道兒。

而秦雋和言笑酬又哪裡是傻的?叫花子們越來越勤地來確認他們在或不在,兩人都看出這群叫花子的試探之意。

三天交道打下來,秦雋、言笑酬和這群叫花子可謂是互相提防,彼此都明白和對方的關係將會生新的變化,又摸不清對方的底細。

言笑酬對此事態,覺得尚可拖延到不必再待一拍兩散“近葦原那個‘江南城’一事後,除了一些小門派沒人向我們出懸賞,江湖尚且如此,何況朝廷。

即使是小門派,我們聽到的風聲也是隻懸賞你老弟,而且多半是要活的。

這些叫花子縱然有其他想法,私下也有暗中勾結什麼江湖人或者民間渾人,我相信他們連我們底細都還摸不清。”

以言笑酬和秦雋的武功,縱然這些叫花子找來一兩個小門派也動不了他們兩人,不便的無非是如果弄出動靜怕被引來其他人的關注而已。

如果按照陳至和他們兩人事前的商量,他們兩人最不能暴露給官軍和殊勝宗寂靜堂座潘籍帶領的那夥兒人,其他倒無所謂,甚至如果是滅度宗還反倒是他們兩人給找上門來較好。

既然言笑酬提到近葦原那件事,秦雋乾脆再在這上面聊一聊“這三天根據江湖上的風聲,起碼裘非常和南宮飛星、南宮舞彩、南宮妙霖那夥兒人已經和潘籍沆瀣一氣。

近葦原出事的第二天,那‘江南城’就再不見,裘非常無法在玄衣衛面前服眾,最後只帶走了一些願意信他和那‘江南城’的人。

這真叫老弟說中了,近葦原那出戏就是為了打散失去江麟兒之後玄衣衛的團結,好好的玄衣衛給這麼一攪就成了一盤散沙,莫名其妙。”

只是兩人也沒能打聽到不肯信裘非常的那批玄衣衛是仍聚在哪裡或者各自散了,唯一知道的是這些人在離開近葦原後也沒回到自己原來的駐城。

言笑酬提醒道“陳兄弟也曾經提過一個可能潘籍事後會在暗中處理一些落單的玄衣衛。

現在既然可以肯定是廬江那位總旗既然沒在出現在廬江,要麼他是被裘非常帶走要麼就是沒能回到廬江。

陳兄弟的猜測猜中可能性再大三分。”

秦雋點頭,他又再提到另一件事“如果來的是我老弟還好,不是我老弟我們就要依照之前所議先繼續暗中行事,設法找出來‘切利支丹’或者縷臂會的蹤跡。

老弟給了一條線索兵器。

‘切利支丹’賊人之前之戰後可以憑藉自己在民間的影響去找偏僻村落收留,但是沒有‘秘境元’他們的狀況也耽擱不下去,而要去爭‘秘境元’他們就要和人打。

那些怒界劍客的兵刃特殊,水準接近通明山莊所鑄。

如果要修補那些兵刃並且武裝信任他們的鄉民,他們就需要精鐵,他們和縷臂會串聯成功前都不會有從海盜或者其他秘密渠道弄到鑄材。”

秦雋本來以這個為根據,在廬江附近打聽風聲同時查問起來了一些鑄鐵用材的情況,最後只能得出不在廬江的結論。

廬江郡多澤少山,所出木材燒成炭薪填爐也不夠好用,秦雋實際找到伐炭薪的農家一問之下判斷肯定無人大規模採買。

本來陳至給的方向很合理,官軍想要兵刃自然能輕易搞到,且不說往其他州派下訂單然後以管家水6兩道運來,便是從其他州以錢調材又有何難?把心思打在民間鑄材上,而且手筆大的,只會是“切利支丹”或者縷臂會。

但是三人運氣實在都算不上好,三人先定下以廬江郡為根基查探此點,結果是在廬江撲了個空。

廬江郡只有地處位置適合“切利支丹”暗暗蓄積實力,卻不能提供“切利支丹”需要的條件。

言笑酬之前和陳至等人定計時候沒想起來,此時卻多想起來一事“這麼查縷臂會似乎也不太合適。

縷臂會籌備‘患殃軍’作為必要時候的武力,卻未必肯將兵刃等物全部交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