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席讓南宮尋常、丁道頓兩人戰局生變的喊話,正是自他的口。
“丁先生,當心龜孫兒的鋒藝!龜孫兒一手刀劍功夫硬是要得!
正常行家整這亂招招數,都是求個‘亂中有序’,他龜孫兒偏生整‘亂上添亂,錯外有錯’!
就是這手哈批打法,給老子打得進退不得,要退老子也不見得退得比龜孫兒進地快。
那感覺,十分地憋屈!
你也千萬小心,彆著了老子著的道,曉得了不?!”
就是這樣一席話,對南宮尋常、丁道頓兩人的心境都產生了極其難測的影響。
我他媽……丁道頓先被激起的就是憤怒之情。
唐絕一口一個老子的蜀音,聽在“疤面神”丁道頓的耳朵裡,只覺得好像自己練刀正在最酣暢之時,突然樹上落下個帶刺毛球,不偏不倚扎他背心上。
丁道頓自己才是眼下接南宮尋常亂招招數之人,敵人的攻法麻煩在哪裡,難道他不是最清楚的一個?
“疤面神”丁道頓本來也還指望唐絕信心再復之後施展暗器手段助戰,此刻聽來,他已經明白自己這個想法到底好笑在哪裡。
一個人的信心就算能夠回來,也不見得會再起犯險之心,所以要說玄牝門主的出手相助之心,那是更加沒有的。
念及此處,丁道頓一時心亂,悍勇之風反而因為丁道頓把對“絕世老人”不肯相助的恨意也轉化成一股自暴自棄般的莽勇,反而更增三分。
南宮尋常的心境沒有這麼激烈的變化,卻因為同時認識到玄牝門主“絕世老人”有信心再復的跡象,自然而的防範之意讓他多少分心。
就是南宮尋常這一分心,敵對的悍勇者刀威更盛,“十八無盡藏”變化驟減,相持局面生傾斜。
“疤面神”丁道頓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得了優勢,只是恨意熾盛,眼見對方似乎變化減少,自己有了施展刀招的空間,刀路已經更有章法,眼看就要極招上手。
峽谷石壁高處的一個稍暗角落,正有人用一雙眼睛盯著相鬥的兩人,他把這次局勢變化當做不可多得的良機。
這個人正是從一開始就化明為暗的“五毒不老翁”耿慢,他從一開始任“疤面神”主持不之客前來的大局,就是要尋這處位置。
只要站在這裡,南宮尋常、丁道頓兩人的相鬥戰圈位置和更遠些的月明峽狹窄出入口就都在耿慢此時位置的下風之處。
耿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好像裝酒一樣的陶土泥罐,揭開罐口上最外一層的泥封。
泥封油紙之下,赫然還有一層蠟封的帛蓋,這個罐子裡裝的自然也不是酒。
“五毒不老翁”耿慢這個名字雖然是縷臂會席黃堅的配合之下營造而成,“五毒不老翁”一脈的毒術卻是實實在在的本領。
耿慢先前用在各處機關之上的雖然不見得是什麼奇毒,隨手便可製備,他此時要用的這一罐卻是兩代耿慢師徒經年煉製的罕見奇藥。
這奇藥甚至不是毒,而是以酒為基,溶了各路罕見毒物的一種可以隨風飄散的迷藥。
這種秘藥雖比風重,在高處位置散佈卻可以散佈得很遠,藥物所過之處若有人吸入,只要他再運功力,運用多少功力就將減弱多少體力,受制於此藥的人往往拼鬥幾合便會氣虛力竭,好像尋常人惡鬥了幾天幾夜之後的模樣。
是以這種無藥可解,受制於此藥之人只有靜止動作等待血氣再暢的迷藥,有個俗氣中帶著不俗卻很適合描述此藥妙用的名字,喚做“隨風倒”。
哪怕是體能遠遠異於常人的煉體者,中了這迷藥“隨風倒”之後也只有先倒下,再靜等自己血氣重新舒暢。
風是難測的,耿慢雖然頗有用毒經驗,也不敢保證這藥物散佈之後籠罩範圍會不會連遠離南宮尋常、丁道頓兩人的其他縷臂會手下江湖人包含進去。
不過耿慢既然一早爬到這個高位,就是早就決心要用上此藥,不管這藥無力化了多少自己人,只要藥物能散佈到足以守住月明峽的出入口,也都是值得的。
耿慢並不揭開這最後一層蠟封帛蓋,只是倒轉罐子,任裡面的藥物自動浸溼這層帛蓋,再緩緩從下以接近於氣態的方式慢慢洩露出來,隨風飄走散佈。
這就是“隨風倒”的正確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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