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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352章 業火法蓮(其之一)

……又或者,陳少俠本來就有意試探本座對出身寺院的感情到了哪一步嗎?”

果然是這個,陳至輕鬆答道“另外的考慮。”

“另外的?”

“正如前輩先前所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大狗上人’這一樁‘頭陀行’,以‘大狗上人’前輩的智慧,定然要在最初階段儘可能隱秘行動,好讓殊勝宗的力量被各個擊破削弱得更多。

等到殊勝宗透過無我堂座法卻形提到的蓮葉通訊之法向外求援之時,不止潘籍會因此回援,相信靈巖寺的僧人也會明白殊勝宗事態緊急。

到了那個時候,靈巖寺仍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他們也認為殊勝宗今年行徑不足相幫,一定也有機會旁生心思。”

這番話說出來像是分化之計,弗望修卻覺得陳至這段話真正意思正如字面,是要給靈巖寺一個停止助惡的機會,從殊勝宗的支配中擺脫。

所以他嘆了口氣,道“這倒不像‘閉眼太歲’會有的顧慮,是蕭忘形向本座提過的描述有誤,還是陳少俠在揚州一事中另有心得,所以作風多少變化了?”

“變化……嗎?”陳至並不否認弗望修的這個猜測“晚輩倒是想聽聽,蕭忘形前輩如何向前輩描述晚輩。”

“他說你精於算計,頗忱於算計本身,需要抉擇之時可以做到無血無淚,是稀世的人才。”

陳至笑了笑,道“這應該是他謬讚了。‘閉眼太歲’從來只是‘閉眼太歲’,若真能做到無血無淚,相信蕭前輩自己也會對晚輩避之為吉才對。”

“也對,”弗望修看著覆蓋石壁的霧氣開始散薄,道“蕭忘形提到這些時,多少有些惋惜語氣。

你和他其實都是性情中人,彼此卻不能徹底信任,倒是該找個時間解開這層誤會才對。”

陳至一笑,奇怪道“四當家為佛學脫離法蓮寺,甚至不惜遁入修羅道以斷絕關係。

晚輩還以為四當家這樣的人物對佛學執著至此,‘性情’這東西早就看淡了,居然會為這種事可惜嗎?”

弗望修在陳至這名後輩面前說話的語氣早就不再高高在上,此時也謙和解釋道“執著,執著,見識過你們‘孽胎’才懂得何謂世間如毒瘴般的真正‘執著’。

所謂‘一入空門四大皆空’,是‘水火土風’四大皆空,需要做到‘空’的部分從來不包括‘性情’。

說不定法蓮寺的眾僧便是在這一點上走偏了,才覺悟不到他們的修行越來越偏向實質上的‘執迷色相’,變得利益算計無所不用其極。”

說到此處,弗望修突然恢復那種自恃身份的長輩語氣,鄭重加了一句“本座其實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因為你送法卻形脫離苦海,從此不再執迷。”

“法卻形?”陳至當然沒想到會從弗望修口中再聽到這個名字。

“曾經,他是我在殊勝宗眾居士之中最接近於朋友的一個。”

弗望修說完這句,也不告辭,提起棍便向來處走去。

最後一句話,弗望修沒有再用“本座”這個稱呼,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是暫時恢復了自己求佛之僧的身份——曾在法蓮寺為僧時的身份。

陳至目送弗望修的離開,沒有回應這句話。

法卻形最後是執行了“人析之法”,為了潘籍的計劃而死,他的死雖然有被宗內逼死的意義在內,死時卻仍然是以殊勝宗無我堂座的身份去死的。

陳至對法卻形沒有任何好感,也不覺得弗望修的這個感謝和自己有一丁點兒的關係。

不過他能想象到這兩個人物年輕時候相處的畫面,那說不定是一個小沙彌和一個青年居士真的就佛學之辯吵得面紅耳赤的情景。

小沙彌覺得只有離開被教授的佛學,才能追求真正的佛學,走上了一條自己的道路;青年居士則留在經聲之中,自己逐步走上了絕路。

或許是因為弗望修叛出之後再沒見過之後法卻形的模樣,才對陳至表示了感謝。

那麼弗望修對法卻形之死的想法,無異於安慰自己,或許讓活著的人能有安慰自己的辦法,才是佛學留給苦海中人的真諦?

這也許是佛學中真正美妙的部分,陳至卻並不打算了解更多。

“閉眼太歲”比起佛,也許更向往魔。

此時決死也要讓揚州最終局面燒得轟轟烈烈的陳至,和這種靜謐的美好,實在相距太遠了。

他能做的僅有繼續下去,不管是需要滅佛還是成魔,都要把目的達到。

陳至找了處平整乾淨的地方盤坐,靜待起潘籍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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