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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419章 曲道交州(其之五)

陳至所之問足夠清晰明白,化為全禮形貌的“畫中人”稍一思索,便似從全禮的碎片記憶中挖掘到了什麼,開始作答“嗯,這一段……足夠清晰,卻也足夠模糊。”

席子和皺眉,奇怪道“嗯?什麼意思?”

“畫中人”於是解釋“時間、地點、人物都有了,整個過程也清晰,只是背後藏著什麼,只怕全禮本人也並不知道,或者沒意識到。”

席子和眉毛皺得更緊“你不要化成這個傢伙,就說話也要學這傢伙凡事先賣個關子。

你剛才的意思是關於這件事上雖然姓全的有所隱瞞,但是他卻實在是不知道他隱瞞之事背後有什麼古怪道道兒,是吧。”

“然也,這事與其說全禮不知道背後有什麼別的門道所以隱瞞,不如說是他和人有約,還心懷僥倖認為此事必有後續。

這件事情其實還有兩點很巧。全禮之所以隱瞞你們,第一巧在贈送他這口箱子的人便是傳授他武功的人,席子和正好是因為看出他似乎學過內功所以生疑;第二巧則在,這個人向全禮許諾若有機會去往交州便可繼續找他,全禮雖然不想去找這個人,卻趕上了你們來求他作去交州的嚮導,或許這就是全禮直覺地在箱子來歷上說了謊的原因。”

“嗯?”師湘葙問道“你用‘或許’來揣測那位全禮的用意,難道你能讀取到他的記憶卻不能知悉他的傾向和用意?”

“畫中人”雖遭打斷,卻對師湘葙仍十足客氣,從一旁席子和的表情也可看出“畫中人”對席子和絕沒這樣客氣“師姑娘果然聰明,這點上頗像令尊。

不錯,對於我來說,對於化形的人物之經歷,卻只能當作一種知識來查探。

就好比手中有幾本可以隨時翻閱的類書在側,我雖然能夠根據自己的需求去隨時翻查,但是如果我不知道該找什麼內容也是無從翻起。

而且即使翻到對該部分內容作者錄下內容時的主觀想法也無從知情,最多隻能從我個人觀看內容的角度去做自己的理解。

給你們講述的時候,關於我自己理解的部分,我便要和從中讀到的內容區分開。”

陳至認同“畫中人”的說法,接道“如此甚好,之後也便是我們對於想要知道的部分向你問起。”

“畫中人”的這項借畫化形異能在讀取記憶的部分似乎不如陳至所知道的另一位——前殊勝宗無我堂座法卻形藉助“人析之法”製造出來的可以離開妖魔之境的大妖“替桃行道”業無極。

業無極同樣可以讀取他人的記憶,不過那項異能是要靠吞吃物件的肉身或者至少部分來動,與“畫中人”的同類異能相比較,動起來似乎更加麻煩,卻好像能把存在被害者記憶中被錄下的主觀感受和主觀看法一併錄下。

在業無極這隻妖魔初生之時,陳至便是藉助此妖魔謹慎的表現猜測它因為法卻形主觀記憶裡對“閉眼太歲”這名後輩智慧的恐懼而選擇謹慎,在這一點上稍作文章果然嚇退此妖,成功脫險。

“畫中人”讀取不到任何主觀的部分,按照“畫中人”的表述,他能夠讀到的部分與其說記憶不如說更像是從旁看到該人經歷然後錄下的相關記錄。

“畫中人”說回關於這箱子的來歷“要說到這口‘讓葉沉香’香木箱子的來歷,不如讓我從頭說起他遇上的人。

接下來我將從他的這段經歷開頭說起,我說得慢些,你們有任何不明白或者想知道的細節都可以打斷我問,這樣我對全禮這段經歷講起來細節也會更豐富。

總之是我能多讀到哪些細節,我便在講給你們的時候也多補進去哪些細節。”

陳至已經做好了準備,伸掌道“請。”

“畫中人”開始講起來“今年的三月上旬,有兩個奇怪的人找上全禮,這兩人一人是瘦高且精壯的男人,另一人則是名邋遢老僕,頭極其短,衣著也十分殘破。

他們兩個找上全禮的原因,也是因為聽說了全禮近年獨自往返交州一事,前來請教路徑以及交州現狀、有無需要注意之人事物此類。

因為他們兩個是半夜直接找到了全禮的家來,把全禮嚇了一跳,所以他本來不想和這兩人多說。”

席子和第一個想起追問,於是問道“那兩個是什麼樣子的人,江湖人嗎?”

“畫中人”一頓,繼而道“只有那個男人像是江湖人,那個老僕看不出是否江湖人,打扮更像破落乞丐,精神似乎也有點問題。

男人說這名老人是他的老僕,但是隨著喜好便時不時打、踹,弄得老僕咿咿呀呀,這便是全禮一開始不想搭理兩人的重要一點。”

師湘葙繼續問道“這兩人沒有說過自己的來歷或者身份麼?”

“畫中人”答道“老僕神智異常,像是個瘋了的,口中只反覆重複一個‘魔’字。

男人從頭到尾沒有提過關於自己身份來歷的事,神秘得很,但是男人介紹過老翁的稱呼,他管這老僕叫‘癲翁不像僧’。”

“……‘癲翁不像僧’。”陳至咀嚼這五個字,沒能想到任何江湖人物叫做這個。

不過,陳至本能從這五個字中那個“僧”字,想起來他所挑動的“兩宗”之鬥,“僧”是個和佛門脫不開的字,尤其是和本來便是使用者大乘佛學僧團而興起的在家居士組織殊勝宗。

因為殊勝宗所擁護的法蓮寺,便是欲界之中的大乘僧團之。

“畫中人”見一時三人沒有多的問題,便繼續說了下去“那名男人見全禮有送客的意思,反而坐下,隱隱有威脅的感覺。

我想全禮也看出這點,他也不敢驚動自己家裡其他屋子的人,總之他應該是找了個藉口,對男人推說自己因為曾經給人打斷過條腿,所以不想說相關經歷。

之前在‘放田廠’上的時候你們打聽到的是全禮是從交州回來後,跑去向他以為人家有意思的王員外家小姐求親被王員外家派人打斷腿趕了出來,全禮那時卻跟男人推說自己的腿是前次往返交州過程中受傷。

所以我的猜測,全禮正因為心中害怕又想不到別的法子送客,所以藉著腿上仍然留著病根的傷做個藉口。”

師湘葙點頭,接道“很有可能,這位全先生來事也快,而且其實挺有眼力和口才。他會被逼到用這項藉口,那就是因為怕得厲害一時想不到別的藉口,或者摸不清對方是不是講理的人,若不講理便再找更合適的藉口也沒用。”

“畫中人”點頭,繼續道“全禮如此一說後,那個男人便笑了,他說‘好辦’,於是一把伸向全禮說被打斷過的那條腿。

全禮大驚,那男人動作卻快,全禮完全沒法阻止到,男人一隻手就已經抓住他斷過右腿的小腿。”

席子和忙問道“他用的什麼武功,什麼手法?”

“……”“畫中人”這次停下的時間要久得多。

等到“畫中人”再開其口,他不是答席子和的問題,而是用屬於全禮的聲音對席子和破口大罵“席子和,下次先用用你若有似無的腦智再說話!!!

我難道像是會武功的嗎,能從旁觀的角度看出別人用的什麼武功、什麼手法?!!!

你別說我了,你自己那算得上會武功嗎?!你看得出別人功夫高低來,看得出別人武功什麼路子嗎?!

若沒那杆槍在手,你敢和別人動手嗎,哪怕之前建安城裡那個卓然山藏雪峰弟子、或者那個什麼修禪八門姓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