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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425章 踟躕難涉(其之四)

邊述真既已決定衝破神秘的“問命師”這條防線,當下再不絲毫留手,功力已經運極,配合他自身練技一途“意隨身”絕妙控勁功夫,玉龍劍法鋒藝中一記極強的起攻之招便攻了過去。

玉龍劍法本以精準為主要特色,既不求快,便在“精準”和“威力”兩項上凸顯特色。邊述真此招“玉峰九盤”劍路便絲毫容不得一點錯亂,雖然每一式都有三種不同的劍路走向可以選擇,選定之後卻不容絲毫偏離劍路,唯有這樣才能劍動手、手動身、身動心,達成玉龍劍法鋒藝者學會“道器一如”後最大的長進,完成“以道成器”,劍主人輔、式式更強。

既然這招叫做“玉峰九盤”,自然是一共九式,每一式在敵我之間預設一座不存在的小山峰,位置式式不同,唯有施劍法者心中對“山峰”的位置有數,每一式中身運劍、劍帶心去盤,讓敵我雙方都有足夠的空間來催動後續施加在兵器上的力量。

像這種劍法鋒藝,當然是主動施用者更能把握下一瞬雙方所處的位置,更方便利用每一擊之後雙方所處的空間。

可邊述真這“第一盤”剛剛出手,就面臨了“問命師”手中雙劍其中一劍自下而挑,“問命師”這一劍劍尖直闖越邊述真劍路所過不及之處,這隻劍尖只要稍轉而下,便可威脅到他邊述真的頭、臉、肩、胛各處。

這讓邊述真如何不能慌忙扯招,收回起手絕強攻招“玉峰九盤”?

未及一合、招過半路,“玉峰九盤”正面被破!

邊述真驚訝之餘,甚至顧不上維持玉龍劍法的鋒藝特色,手中之劍不停圖快,精神繃緊到只需要一兩息就能讓邊述真自己感到無比精神疲勞的境地,這一切的劍路變化,邊述真只為了擋下“問命師”後續襲來亂數劍招。

他的這項判斷不可謂不正確,因為驚訝,他自己也明白不可能一直保持劍法鋒藝的精準,既然已經用不上拿手的玉龍劍法鋒藝特色,還不如一味加快度,或許能在對方亂劍之下少吃幾下。

如此迅的判斷,讓邊述真劍飛昇,幾乎到了他平時運劍三到四倍的度,堪堪挺過之後兩息之間“問命師”連環數招挑起的五個交劍回合!

饒是如此,邊述真稍有空隙,還是馬上不顧自己最得意的“清濁一氣”用法,將“清濁一氣”法門運用到站定之時挺身之姿上,這一挺身,挺出了一股勁風般的磅礴氣浪,終於稍微逼退“問命師”,讓邊述真得以連退數十步範圍。

邊述真不得不退,因為他雖然挺過了“問命師”這五合的猛攻,身上卻已經吃傷三處!

第一處是雙方亂劍之中“問命師”之劍不知道從哪裡鑽了過來,邊述真當時雖然反應過來但是隻能稍微閃過,這劍傷了他左上臂內側。

第二處是邊述真再次提劍到極限,隱隱有壓下對方劍路勢頭時,“問命師”手中之劍居然劃出一點星光一般的反光,自然下墜三寸自下鑽出,這一劍點在邊述真胸口,讓他完全反應不到,沒重傷純粹是因為邊述真覺對方劍路僵硬中招同時才趕上上後撤一步。

第三處則是雙方劍交纏以極,邊述真本來便是單劍鬥雙劍,誰知道“問命師”雙劍似乎還能比邊述真的劍法變招更快,邊述真一味提希望趕得上護衛身子,卻在最後被“問命師”藉機加勁拆招,飛膝正中了邊述真胸口一下。正是緊接著這一下,邊述真後撤之腳有機會幫助整個身子站定,利用神妙的“清濁一氣”勁逼退“問命師”。

短短七合之鬥,不過三次眨眼之間,邊述真退回難前原處,已經不敢輕易上前。

他在想。

他不是在想破敵之策,而是在想無關的問題。

當如何苦思都難有破敵之策的時候,一個人無論想什麼也都是一樣。

當邊述真受那飛膝一頂之傷的時候,他已經明白這名神秘女子“問命師”無論鋒藝還是和劍法鋒藝配合的腳步、拳腳、肘膝運用全部勝過他邊述真不少。

這個“問命師”到底是出身哪處名家的女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踟躕海”,被人以簫聲控制,淪為傳聞中的“問命師”?

如果“問命師”能夠按自己意願來戰,又該比現在強多少呢?

邊述真雖然和其兄邊望成一樣得名“雪峰雙獅”四字,其實卻是玉龍峰出身,按照派中規矩前往藏雪峰學習“道器一如”“清濁一氣”者,他並不像邊望成那樣從學藝之處便開始接觸欲界江湖傳聞。玉龍峰弟子更是因為身負玉龍劍法,心中暗自視天下劍法鋒藝為無物。

所以邊述真對於藏雪峰曾經講述的各派其他劍法特色,完全不曾上心,遑論記住。

這短短七合的一戰,已經動搖了邊述真對自己的玉龍劍法之信心。

邊述真好在並不笨,總算在事後能察覺出為何自己提升劍到極致後明明比對方快些,結果卻是對方劍路總先一步。

因為這名神秘女子“問命師”,她收招的度遠比出招更快,甚至快到令人指的地步,無論怎樣的進招似乎都是說停便已經停了幾乎不存在收招的時間。

邊述真更加驚駭,他開始疑心以前藏雪峰簡述天下成名武學特色的時候,有沒有提過這項特點的武功?

唯獨這一次並不怪他,因為這項特色便是“問命師”同習一門劍法者劍路也不會有的特色,它來自一項獨有煉途——一生避事心態長久保持被動作風者的獨有煉途“靜途”初境“唯風不止”境界的威能。

邊述真盯緊“問命師”絲毫不敢輕易再近,意孤行看著兩人之鬥,絲毫不敢喘息。

邊述真仍能看到其師龍逸風的幻象,他苦於對“問命師”沒有對策,一瞥之下覺意孤行似乎仍未墮入“踟躕海”影響,好像還是沒看到任何幻象。

邊述真雖然好奇,但是馬上明白這是想通也無益現狀之事,自己又絲毫不敢進攻闖“問命師”這一關,乾脆放鬆精神來看起他師父的幻象舞劍。

遠處霧氣之後,也有一雙透過霧氣的狡黠老眼正饒有興趣地望著不知所措的意孤行。

這雙眼睛屬於那個為吹簫女子懷抱嬰孩兒的老者,老者似乎對近處葛吉是和邢無二的對立毫無興趣,對意孤行的表現興趣還要更大些。

葛吉是不止已經壓低身子,更摸出一對短杵在手,這兩隻短小卻精悍的兇器上手,葛吉是渾身立刻散出一種危險的氣勢,若是現在來旁觀,任何人也不會覺得他是個簡單的莊稼漢。

葛吉是將要進招,他也不搞偷襲,而是鄭重地道了一聲“‘災主’想要教訓宗門晚輩,還請亮點本錢。

葛吉是在此請‘災主’賜招,還請不吝賜下!!”

這句話一出,葛吉是便覺得禮數已經做到。

只見邢無二腿一盤身一落,從容坐下,左手成拳倒擺頂膝、右手因肘撐在右膝之上,乾脆便托住了下巴,他便這麼就地而坐,稍歪著頭等著葛吉是進攻。

葛吉是將此時的憤怒壓下,心中更加平靜,他身子隨即破空消失,挾風帶霞出現在邢無二身前。

第一擊,葛吉是雙杵齊落,被邢無二左手提起一擺撥開。

第二擊,葛吉是揚膝蓋挺前,雙杵橫拉、似點似掃,不敵邢無二左手又一擺。

第三擊,葛吉是雙杵立地,身子倒鉤而落,一雙腳跟壓下,遭邢無二左手一託給他託飛半空,在幾步外而落。

邢無二嘆口氣,看著剛剛踉蹌站定的葛吉是道“沒勁,還不如當年的法卻形!

你把‘十方極樂拈’的腿功、身法和‘金剛降魔杵’融合一起,算是有想法,還不行啊。

哎,看來我得給你道個不是,我氣你做什麼?氣到你出真功夫一點,我便對現在的憫生宗失望一分。

你行行好,算我說錯話。我寧可閒著睡一覺,不想再看你丟醜了。我叫邢無二,‘無’是‘無事可做’的‘無’。”

葛吉是“哼”了一聲,卻也不敢再輕易進攻。

他明白邢無二並未動用真格,邢無二的“天鼓雷音妙法”會融入他其他武學裡,成為獨特的體系,真當他認真的時候,心音便“震動如天鼓”“聲響如炸雷”,便是邢無二再偽裝也偽裝不了是否動用實力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