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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總憲 第66章 嘉靖朝的迷惘

“然後你就把書給搬走了?”

朱載壡面帶慍色的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高忠。

高忠面露難色。

“殿下,臣也是奉命行事。”

朱載壡懶得搭理高忠,而後便看向了已然身著從五品袍服的張居正。

“張先生。”

張居正趕忙拱手道“臣在。”

朱載壡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向了高忠。

“高公公,你不出去嗎?”

“殿下,臣,奉命,這……您就當臣是個研墨的小火。”

朱載壡深吸了一口氣。

“成,張先生,壬寅宮變的後面的真兇我已經摸清……”

不待朱載壡說完,高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朱載壡冷哼一聲,饒有興致的看著高忠。

“高公公,你怎的不研墨了?”

高忠哭喪著臉低頭道“臣,臣肚子疼,去出恭,還請殿下恕罪。”

待會若是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再裝傻可就晚了。

對於高忠來說,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最大的福分。

看著高忠逃也似的離開寢宮,朱載壡悻悻坐下。

張居正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苦笑。

“殿下,您這是何苦啊?”

提起這件事,朱載壡的心中又生出了些許火氣。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父皇跟東南的勢家拿著刀在朝堂上鬥,卻為何每一刀都要砍到東南百姓的身上?”

“勢家贏了,東南的百姓就是他們的家奴,父皇欲廢海禁,卻是調了大明最精銳的精兵猛將去東南禁海絕了百姓的活路。”

“張先生,您難道不覺得這件事荒唐嗎?”

張居正一臉懵然的看著朱載壡。

朱載壡這才將自己所知壬寅年的事情合盤托出。

只不過,當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張居正也怔在了原地許久,朱載壡卻是吟了一詞。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朱載壡嘴上罵的是廟堂之爭,更多的卻是恐懼。

曾幾何時,他的夢想就是成為嘉靖那樣的皇帝,但是現在,朱載壡怕的是自己成為另一個嘉靖。

知子莫若父,子又何嘗不知父。

“可是無論如何,興,總好過亡,那文景盛世之下的百姓,總好過南北亂世。”

此時的張居正,不過是一個剛剛得中的進士,沒有置身其中的張居正卻是看出這事情背後的端倪。

“臣座師常言,天下無不是的君父,此話或有偏頗,但就事論事,臣依舊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張居正生於嘉靖四年。

他的童年幾乎是在嘉靖一朝最為清平那段時光渡過的。

或許是出於慣性思維,亦或是天分。

張居正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件事情背後的不對勁。

就像是一群小孩去搶市門口的搖搖車你可以一笑而過,但如果是一群成年人在搶市門口的搖搖車,你至少就得觀察一下是不是有哪個熊孩子把壓歲錢丟在車座上了。

經張居正這麼一說,朱載壡的大腦也稍稍冷靜了幾分。

“只可惜寧師不在東宮。”

身為儲君的朱載壡,在接受的第一項教育便是兼聽則明。

尤其是當遇到寧玦這樣思路與尋常人截然不同的臣子,越是在這種時候,朱載壡便越是想要去聽聽寧玦的看法。

“殿下何不去找君父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