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
周清頷以對。
話音剛落,一行人便已經行至偏殿演武場的區域,辰時尾末,朝陽雖起,但未得高升,高欄遮陰,未得盛夏,花圃環繞,馥郁的清香夾雜,好一處環境。
觀秦王政行至,演武場內的諸人頓時神色一動,兩側靜伺的宮人跪立,鬼谷蓋聶持劍近前一禮,目光落在秦王政身側的周清身上,亦是一禮。
“扶蘇拜見父王,見過少保!”
近三載不見,算起來扶蘇也快九歲了,數年習練文武之道,渾身上下自有一番氣度,淺黑色的錦衣長袍加身,柔順的長綰成一束髻,眉目清秀,雙眸有靈。
體態並不顯得壯碩,但亦非清瘦之狀,眉宇之間,依稀可見秦王政的一縷英姿,觀諸人走進,連忙近前一禮,看到周清的所在,眼中一亮,同樣拱手一禮,似模似樣的儒家規矩。
“玄清見過公子。”
對其微微一笑,靈覺之力籠罩起身,看來,自己雖離開了咸陽數年,但那套太極十三式扶蘇一直在修煉,如今體內已經有了不淺的內力,正處於煉氣通脈的水準,按部就班之下,待其地支圓滿,當可入先天。
“天明拜見父王!”
在扶蘇身側,還有另外一位少年,年歲小些,身高自然也矮了扶蘇一頭,不過生長的倒是比扶蘇壯碩寫,看上去虎頭虎腦的,頗為可愛。
淺白色的錦繡之袍加身,不長但柔順的絲亦是如扶蘇綰成一束髻,看著秦王政一行人,面上同樣歡喜而出,靈動的雙眸轉動,白嫩的小手一禮。
“都無需多禮。”
“天明,今日有沒有聽從蓋聶先生的教導,用心的習練武道?”
近三年的時間,聽著眼前這個孩子一直叫著自己父王,秦王政也是歡喜,對著兩個孩子擺擺手,目光掃視,落在天明的身上。
“回父王,天明一直在用心跟隨蓋聶先生學習劍法。”
“今日蓋聶先生教了扶蘇哥哥和我一式劍法,名曰:太倉一粟,父王您看!”
小天明禮儀而至,迎著秦王政看過來的目光,頗為有些興奮,一邊用手比劃著什麼,一邊看向一側的鬼谷蓋聶,語落,似乎覺得空手比劃不妥。
連忙又小跑不遠處,從那些木製的刀劍架子上,取下一柄尺長木劍,似模似樣的施展起來,舉手投足之間,頗為連貫,若是今日所學,還真是資質不俗。
“嗯,不錯,不錯。”
“天明練習的很好,看來你是聽著父王的話,用心學劍於蓋聶先生,看你這般用功的份上,說說,你想要什麼賞賜?”
一道道目光匯聚在此刻手持小木劍,不斷揮動劍勢的天明身上,秦王政面上笑意未斷,口中讚許之音未絕,看著天明將這一式劍法施展完畢,不由得誇獎道。
同時,興趣陡升,不由得想要賞賜一二。
“天明不想要什麼賞賜,母親說了,父王給的賞賜已經很多很多了。”
小傢伙聽到賞賜,頓時靈光閃爍的大眼睛為之一動,本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得神色一暗,拿著手中小木劍,近前一禮,搖搖頭。
“哈哈哈,你母親說的對,父王的確給了你很多賞賜,但你母親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父王的賞賜,必須要接受。”
“說說,你想要什麼?”
眼前這個孩子,很是聰明,很是可愛,而且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剋制,著實不簡單,不過,其口中所這般說,但一切都已經外顯於容顏之上。
觀其頗為矛盾的小臉,秦王政又是朗聲大笑。
“可是……,可是如果天明要了賞賜,回去之後,定會被母親責罰的。”
聽著父王這般而語,小傢伙心中本壓下的慾望為之升騰,但隨即腦海中浮現母親的容顏,渾身又是一陣哆嗦,再次搖搖頭。
“無妨,若是你母親責罰於你,儘可告訴父王,父王為你出氣。”
秦王政啞然,看著小天明的模樣,難道說麗良人平時對其管教如此之嚴格?
“可是……,可是……,父王,天明還是不要賞賜了,您將賞賜給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