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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小說家 第五百二十章 不周而傾

於韓非之人,昌平君自是不陌生,數年前,大王為了一見此人,不惜以身犯險,親入韓國新鄭之城,好在有武真君在,並未出大礙。

但大王對於韓非的重視,那是整個秦廷上下都是知曉的,如今韓非入秦,這般盛情之下,怕是韓非很有可能直接臻至高位。

然而,根據自己所知,或許,事情並未自己所看的那般。

“似缺法家名士之胸襟,此話……怎講?”

秦王政聞昌平君之語,眉頭輕皺,問了一句。

“法家名士之胸襟,天下之心也,諸夏情懷也!”

“諸夏各族,追朔上古,皆是同種,春秋戰國諸侯分治,原非真正之異族國家分治,其勢必將一統。唯其如此,自來諸夏名士,不囚於邦國成見,而以天下為己任,以推進天下盡融會一統為己任。”

“唯其如此,戰國求賢不避邦國,唯才而用也!然,韓非似拘泥邦國成見太過,啟恐其不能脫孤忠之心,以致難以融入秦國。”

昌平君熊啟神色不變,再次對著上一禮,而後又對著廳殿內的其餘諸人看了一眼,沒有避諱,直接閒談之,近些年,韓非在新鄭所做的一切,已經表明其胸襟。

剪除韓國新鄭奸佞大將軍姬無夜,推行法家新鄭,雖受到極大的阻礙,然仍舊在堅持推行,若然給予其十多年的時間,說不得韓國真有可能大變。

“老夫贊同相邦之語,韓非有伯夷、叔齊之相。”

緊隨昌平君熊啟之後,武將群體中,那很少說話的國尉為了也跟了一句,單手輕撫頷下短鬚,身為國尉,自然也有自己的情報。

自己所觀,韓非不合秦道。

伯夷、叔齊者,乃商末封君孤竹君的兩位王子,相傳孤竹君遺命立三子叔齊為君,孤竹君死後,叔齊讓位給伯夷,伯夷不受。

叔齊尊天倫,不願打亂社會規則,也未繼位,兄弟二人先後前往西伯侯封地考察,正值武王伐紂,二人扣馬諫阻,武王滅商後,他們恥食周粟,采薇而食,餓死於陽山。

“能如此乎?”

“伯夷、叔齊孤忠商紂,何其迂腐!韓子盤盤大才,若如此迂闊,豈非自矛自盾?”

伴隨國尉尉繚之語落,靜坐在上的秦王政神色為之一怔,二人一者為文臣之,一者為武將之,深者來說,二人所語,乃是代表著秦廷文武兩道之意。

不自覺的,秦王政頗顯有些煩躁,連帶翻閱手中之書的動作都有些不耐煩,雙手用力的將其合上,明眸眯起,重重的拋落在條案之上。

“大王,臣鄭國本韓國之人,當初更是在小聖賢莊與韓非同窗而讀過,對於韓非之論,本不欲多言,然又不得不言。”

“韓非之才,絕然曠世,就是在小聖賢莊之內,都得了荀夫子屢屢稱讚,鄭國亦是自愧弗如,對於《韓非子》之書,鄭國感佩無以復加。”

“但韓非家國一體,世代王族貴胄,數年前,自小聖賢莊歸於韓國,終韓王安腐朽之廳堂而不思離韓,而且創立流沙,近年來於新鄭之內,掀起不小的風浪,欲要改變韓國之心可彰顯,其孤忠一可見也。”

大王對於韓非的喜愛和重視,近年來,一直在秦廷身居大田令的鄭國又如何不清楚,但身入秦廷,得遇此君,所言所語,衷心而出。

韓非卻是大才,但韓非卻不合於秦國。

“大王應該知曉近年來,韓非在新鄭西宮之內,三上《強韓書》,皆泥牛入海,如此韓王,如此朝廷,但其人仍不思離韓,其孤忠二可見也。”

“鄭國因韓國謀略之術做犧牲,不得已入秦又不得已留秦,融合之艱難唯有天知,而韓非所在的流沙在趁機在新鄭剷除夜幕餘孽,匡清新鄭氣息。”

“韓非之心,不可解也!”

當初修築鄭國渠,鄭國為秦國勞心勞力,秦廷上下均知,正直坦蕩,有口皆碑,其人如此之言,一時間,整個興樂宮廳殿之內,群臣為之默然。

周清位於昌平君熊啟身側,見狀,神情未改,自顧自飲著酒水。秦廷上下中樞之人對於韓非印象如此,自己心中有數,現今還輪不到自己出言。

但對於連續三位秦廷重臣排斥韓非,還真是出乎意料。

“說書不說人!”

“其人如何,後看事實!”

昌平君與國尉之言已然令秦王政頗為鬧心,如今再加上自己頗為重視大田令鄭國,瞬間,秦王政心中愈煩躁起來,單手輕輕拍在條案上,沉聲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