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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61節

嚴峻道:“所以要請郡王去刑部配合調查。此事本來應該京兆府管,只是郡王身份尊貴,京兆府尹審不了你,我們刑部才不得不接手。郡王,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辦差的人了吧。”

“真是晦氣!”李逾憤憤地一甩袖子,看到一旁的顧璟,問嚴峻:“那他又為何要去?”

嚴峻看著顧璟,道:“顧大人的問題還要更嚴重一些,若是在此處說,恐怕不太妥當,還是去了刑部再說吧。”

顧璟並沒有多做推脫,只是回過身對姚徵蘭道:“舒榮的案子只能勞你先盯著了,我和李逾先去刑部看看是什麼情況。”

“可是……那你們何時回來?”姚徵蘭自忖自己只是個評事,舒榮被殺這麼大的案子絕對不會交給她一個小小的評事來全權負責的。若是他們不能很快回來,那大理寺必然會換人主審此案。

“得去刑部看了情況再說。”顧璟現在還不知發生何事,無法給姚徵蘭準確的答覆。

“三槐,過來。”李逾往旁邊走去。

“郡王!”嚴峻又想阻攔。

李逾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本王現在還沒被定罪吧,交代我自己的小廝兩句話也不許?”

嚴峻退了回去。

李逾對三槐附耳交代一番,三槐連連點頭。李逾這才回到顧璟身邊,看著姚徵蘭笑道:“姚兄,碩果僅存,你千萬保重啊!”

姚徵蘭:“?”

目送顧璟和李逾被嚴峻帶走後,姚徵蘭急急回到寺中,拿著那捲畫像去牢裡找秦珏辨認。

秦珏看著那張畫像,道:“好像是這個人,只是眉毛這裡不太像,眉頭還要往鼻樑中間靠一些,眉尾再往上挑一些。”

姚徵蘭點頭:“我待會兒回去改一下,你確定就是此人嗎?”

秦珏道:“就是此人,畫像已有八九分相像了。”

“好。對了,秦公子,你有沒有碰過那個房間裡擺放在門後的菊花盆?”姚徵蘭問他。

秦珏搖頭:“我進去就被人打昏,醒來就稀裡糊塗跟著小沙彌往外跑,沒有碰過房間裡任何東西。”

“沒有就好。”姚徵蘭心裡稍微有了些譜,畢竟對方在有血衣和兇器為證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再多此一舉把秦珏的血手印印到門後的菊花盆上去。不是秦珏的,那就只能是真兇的手印。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跟秦珏說,待會兒會派人來採一下他的手印。

離開秦珏的牢房,姚徵蘭剛走沒兩步,就聽到旁邊死牢裡有人叫她:“姚評事,姚評事。”

她停下腳步扭頭看去,是金雀齋的掌櫃廉默。

他的案子已經遞交上去了,菜市口斬首。上面對顧璟的量刑也無異議。他已經沒幾天時間了。

“姚評事,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但是……自我進來,唯獨你給我的感覺是面冷心熱的。我可不可以求求你,讓我在死前再見我的兒女一面?一面就好。”他跪在牢柱那頭,雙手扶著牢柱仰望著姚徵蘭道。

姚徵蘭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她對這個廉默,始終是懷著一份惻隱之心的。他並非因財因色因情故意殺人,他都是為了他一雙兒女。

這世上有他這樣舐犢情深的父親,也有她那……

姚徵蘭偏過臉去,制止自己去想,只道:“你放心,按律問斬之前會讓家人來見一面的。若你想早些見面,我也可代為通知。”

“謝謝姚評事。”廉默落下淚來。

姚徵蘭看著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廉掌櫃,若是給你一枚長命鎖,你能看出它出自何處或者何人之手嗎?”

廉默擦了擦眼淚,道:“這世上金銀匠人何止千萬,要說出自何人之手,這個在下委實不敢保證,可若說根據長命鎖的特點看出大概出自哪個地方,或可一試。”

“那請你稍等一下。”姚徵蘭急忙去閱卷房取了範氏那枚長命鎖,回到牢中遞給廉默。

廉默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兩眼,忽然直起腰來,問姚徵蘭:“不知姚評事從何處得到這枚銀鎖?”

第75章 ·

“怎麼了?這枚銀鎖有何與眾不同之處?”姚徵蘭問。

“若我沒有看錯, 這枚銀鎖,應當是出自家父之手。你看這銀鎖背面的花紋,將它豎起來看, 其實隱約能辨認出一個‘雪’字來, 以字入畫乃是家父祖傳手藝。這銀鎖主人的小名裡,定有個雪字。”廉默道。

姚徵蘭接過來仔細一看, 果然如此。

“不知令尊是哪裡人氏?”

“家父是真定府河口縣廉家堡人。”

“那二十多年前, 令尊在何處開鋪子做銀匠?”

“家父一生未曾離開過廉家堡。”

看起來範氏應該出生在真定府河口鎮廉家堡一帶,只是,那些不明身份的歹人, 到底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擄走她呢?甚至為此不惜殺害人命。

“多謝廉掌櫃告知。”姚徵蘭向廉默道過謝,剛出了牢房來到院中, 就被一臉焦灼的劉懋給逮了個正著。

“姚評事, 今日去清淨寺可有收穫?知道兇手是誰了嗎?”他問道。

姚徵蘭搖頭, 道:“只找到了一隻帶著血手印的花盆和一點線索。”

“哎呀,這可怎麼辦?”劉懋急得摔手。

“劉大人為何如此著急?難不成是陛下沒同意給您五天的破案時間?”姚徵蘭問。

“舒尚書因愛子被殺悲痛過度猝然辭世, 陛下龍顏大怒,下令要徹查嚴辦。五天的期限倒是給了,可顧璟和郡王偏偏在此時雙雙出事,這……臨陣換將兵家大忌,實在是難辦啊!”劉懋急得原地轉圈。

姚徵蘭道:“方才刑部的嚴侍郎說只是請顧大人和郡王去刑部協助調查,應該不用多久就能回來了吧?”

“你難道還沒有聽說?”劉懋驟然停下腳步望著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