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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105節

“我沒事,一些擦傷而已。”她看著武宜君還在流血的胳膊,著急道:“趕緊回客棧吧。”

半個時辰後,客棧裡姚徵蘭的房中。

顧璟敲了門,推門進來,見姚徵蘭和武宜君坐在一起,姚徵蘭額上蹭破一塊皮,臉頰上鼻樑上也有幾處小傷。武宜君左胳膊上端纏著白布條。

李逾和陸冰河面色都不好,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發生何事?”他關上門,轉身問道。

“你問這個廢物,帶著兩個女人去取東西,兩個女人都受傷了,他倒是毫髮無損。”李逾斜了陸冰河一眼,還是難掩怒氣。

姚徵蘭道:“郡王,我說了,是我讓表哥去追那個人的。”

“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他身為男人沒有自己的判斷?還從軍呢?依我看早點解甲歸田的好,要不哪日當了將軍,那害的可就不僅僅是兩個女人了!”

“李逾!”在顧璟的呵斥聲中,陸冰河豁然站起身來,發紅的眼睛死盯著李逾,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

“怎麼了?你想打我?來啊,隨便打。不過我告訴你,只要你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立馬寫摺子參你。無故毆打郡王是個什麼罪?顧璟,你知道嗎?”李逾仰頭看著陸冰河道。

陸冰河踹開凳子出去了。

顧璟沒理李逾,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那些紙張和賬冊,大略翻了翻,問姚徵蘭:“這就是你們找到的東西?”

姚徵蘭點點頭,將當時情形跟顧璟描述了一遍。

顧璟眉頭微皺,看著手裡的東西道:“單是謝德春的罪證,絕對不值得陳大人如此費盡周折地藏匿,甚至不惜眼睜睜看著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為此被百般折磨摧殘。”

“我也是這麼想的,重要的東西應該是被比我們早一步去的人給拿走了。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他們又是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呢?”姚徵蘭一蹙眉,牽動額上傷處,忍不住伸手摁著眉心。

“今天根據兩首詩尋找線索時,我們幾個人一直都在,沒有離開過。得出地名後,你和陸兄走的那條道是去臨秋臺最近的一條道,按道理說不會有人能搶在你們前頭。今日我去府衙看到了陳大人的屍體,他雖是被一刀斃命,但脖頸上卻有幾道被人威逼留下的傷痕,會否,是他昨夜透露了具體地址?”顧璟猜測。

姚徵蘭搖頭:“應該不會。他若是貪生怕死之徒,謝德春就沒必要把範氏抓來了。”

武宜君見他們都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口道:“哎呀,不管怎麼說,能把謝德春這個惡事做盡的狗官繩之以法總是好的,你們就別這樣悶悶不樂了嘛!”

姚徵蘭回頭看著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眾人各自回房後,姚徵蘭去陸冰河的房間找他。

陸冰河正站在視窗吹冷風,見姚徵蘭來了,忙把窗關上。

為了緩和氣氛,姚徵蘭道:“怎麼沒喝酒?我還準備陪你喝幾杯的呢。”

陸冰河看著她:“我戒酒了。”

姚徵蘭怔了怔,移開目光看向別處,道:“你別把李逾的話放在心上,他那個人慣會說話不留情面的。”

“細想想,他說得其實也沒錯。當時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的,如果是拿了重要東西的人,他必然是拿到東西就離開了,何必躲在旁邊的樹林裡呢?我應該再冷靜一些,再理智一些的。”陸冰河低下頭道。

“吃一塹長一智,也不錯啊。”姚徵蘭安慰他道。

陸冰河抬眸看她,笑了笑,眸光留戀道:“你還是這樣,總是能一句話就讓人難過不起來。”

姚徵蘭道:“陳大人死了,範氏也死了,謝德春的罪證顧大人準備交給節度使去處置。此間事情已經了了,我們打算明日啟程去延州。武姑娘,就託付給你了。”

陸冰河道:“陳大人藏起來的東西絕對不止那些罪證,區區謝德春,怎值得他如此忍辱負重嘔心瀝血?”

“我知道。但是,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和顧大人還有公務在身,也不能在此耽擱過久。”

陸冰河頓了頓,道:“我還是懷疑李逾。”

“郡王?今日出門前他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得出地名之後我們立刻就出門了,就算是他洩露訊息,他也不可能比我們更快。”姚徵蘭道。

“你忽略了一個事實,他雖然跟我們在一起,但他的長隨來過,也離開過。如果他那時候把訊息透露出去,他的人至少能比我們早到兩刻時間。”陸冰河道。

“可是那時候我們剛開始分析而已,還沒得出地名啊。而且,後來還是他提議對照著輿圖來看的。”姚徵蘭不自覺地為李逾辯解。

“當時那種情況,就算他不說,我們也很快會意識到這一點。至於你說的當時我們還沒得出地名,我們沒有得出地名,不代表他也沒有得出地名,兩首詩放在那兒,不同之處是一目瞭然的。”

“可是他和三槐說的話我們也都聽見了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話或者不妥之處。”

“三槐來之前他在玩你寫過字的筆,他完全可以趁我們不注意將地名寫在手上,三槐來的時候他不需要說話,把手掌給他看就行了。當時他背對著我們,我們也不可能看到他的小動作。”

“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猜測。”姚徵蘭不願意相信。

陸冰河沉默了片刻,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必須答應我,在後面的行程中,提防他。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覺得顧璟這個人還是可信的,你遇事多與他商量。”

姚徵蘭點點頭。

想起明日就要分道揚鑣,陸冰河留戀不捨地看著姚徵蘭,道:“這一別,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我記得明年是舅母五十大壽,若是哥哥醒來,我會來太原給舅母祝壽的。”姚徵蘭道。

次日一早,顧璟帶著李逾姚徵蘭辭別陸冰河與武宜君,向延州方向而去。陸冰河則帶著武宜君去太原府。

謝德春沒有接到上頭的命令,沒敢阻攔,就這麼看著他們離開了。

河中府與延州之間有延水阻隔,必須坐船。

有了上次夜間被人水上偷襲的經歷,此番顧璟一行白天行船,晚上必然上岸找地方休息,且在船上放了數只小舟,確保即便大船沉了,也有小舟可以救急。

這日,顧璟李逾姚徵蘭三人照例坐在船艙內喝茶聊天,姚徵蘭對兩人道:“顧大人,郡王,有件事,我想聽聽你們二位的意見。”

“何事?”李逾一邊剝核桃一邊問。

“我想恢復女子身份,然後找個人假扮大理評事姚曄。理由有二,一,從不苦師太的話中不難看出,那位富家公子在當地很有勢力,如果延州就是他的老巢,我擔心我們一下船就會被盯上。我恢復女子身份,假裝是與案件無關之人,比較利於行動。二,羅慧娘不適合扮成男子,太容易露餡。我們全是男子,就她一個女子也太惹眼了。我恢復女子身份,她就可以假扮成我的丫鬟來掩藏身份。”姚徵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