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想把自己給喝死嗎！”
顧紹欽腦子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樣，被他一拽整個人往旁邊倒去，還不忘抱緊懷裡的照片，罵罵咧咧地說“把酒還給我！”
“還喝！？你不要命了是吧，你也不看看你喝了多少，小心酒精中毒啊！”秦明也生氣地朝他吼道，跨過酒瓶走到落地窗前，使勁扯開窗簾。
陽光不由分說刺進來，顧紹欽下意識擋著眼睛。下一秒被秦明從地上拎起來，將他推在床上，他厭惡地說“一身的酒氣，要是被孟小米看到你這幅模樣，她都要被氣死了。”
一聽到‘孟小米’這三個字，他有片刻的僵硬，不過很快消消失，像一灘爛泥融在床上。許久才從床上緩緩滑下來，說“把酒給我。”
“你躲在這裡能躲多久！你知道媒體已經圍攻你的公司了嗎！”秦明沉聲罵道。
“……”
他深吸一口氣“那些屍體被浸泡成那樣，模樣根本看不清，怎麼能確定那就是孟小米！？你可是顧紹欽，你怎麼因為那幾具來歷不明的屍體就頹廢成這樣！”
“戒指。”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秦明聽不清他的話，問“什麼？”
“警察在屍體上找到孟小米的戒指。”顧紹欽下巴布滿青色的鬍渣，眼底烏青，頭和西裝都是亂糟糟的，整個人頹靡了無生氣。
“……這。”秦明也想不到藉口解釋，他也坐了下來，心裡亂糟糟一團，伸手將旁邊的酒給開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辛辣的酒精劃過喉嚨，瞬間清醒不少。
他擦了擦嘴角，沉聲問“那屍體呢，你看過嗎。”
“我已經將三人火葬了，就在昨天。”
秦明瞪大雙眼，氣堵在喉嚨，半晌才出聲音“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有公司有成百個員工，你不能因為私情而把公司置之不顧……”
顧紹欽沒有了理會他，拿過酒瓶猛灌。
沉重的氣氛無聲地瀰漫開來，秦明知道他心裡難受，也不繼續說，只是把他的酒瓶全收起來。勒令女僕們不要把酒給他，便離開。
第二天過來，他以為買醉一天，顧紹欽心情會好轉一點。豈知開啟們，煙霧繚繞。滿屋子都是菸草嗆鼻的味道。顧紹欽坐在地上，煙霧把他團團包圍。顧紹欽戒菸戒了好幾年，在孟小米失蹤的十幾天內，他偶爾才會把煙摸出來。現在他像是吸一樣，玩命地吸。眼底的烏青更深，十足躺在街邊頹廢又狼狽的癮君子。
秦明又重複昨天的動作，開窗將人拎起，才現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他嫌棄地說“你竟然沒換衣服！？”
他問外面的女僕，女僕戰戰兢兢地回覆他自從他昨天走了以後，顧紹欽一直坐在原地一動沒有動。連房間都沒有踏出半步更不用吃喝。秦明聽得腦殼生疼，讓她們先離開。他又轉回到房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昔日英姿勃的男人消失不見現在的他的像塊抹布一樣，又髒又臭。
“顧紹欽，你還自個折磨自己多久。”他耐著氣說，“要是被孟小米看見你這樣，你覺得她會開心嗎。”
“孟小米突然失蹤死亡絕對另有原因，你不去調查，而是沉溺在悲傷無法自拔，你怎麼對得起”
孟小米！？”
“孟小米還沒死。”顧紹欽緩緩噴出一口煙霧。
“哈？”他又在什麼瘋，明明是他給兩人下的葬，現在又來說他們還沒死，秦明快懷疑顧紹欽是不是被打擊腦子除了問題。
顧紹欽重複又說一次“孟小米她們沒死，她們一定還活著。”他把胸口的照片拿出來，仔細描摹上面的人的輪廓。
秦明再也看不下他繼續瘋，猛地將他的照片抽走，下一刻顧紹欽雙眼迸恐怖的光芒，秦明不怕他，生氣地朝他吼道“你他媽給我醒醒，孟小米和孩子在海邊溺斃！他們死了，再也回不來！你還要繼續自我欺騙嗎！”
顧紹欽雙眼血紅，一拳將他揍到牆上，把照片奪了回來。
“你再敢說一個字我不會放過你！”
他這一拳真是用出了全力，秦明貼在牆上良久才慢慢醒過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張白皙的俊臉被他打腫了。他嘖了一聲，活動了手腳，低吼一聲撲上去和他廝打起來，放在平時秦明一定比不過他，但是持續兩天菸酒不吃不喝，是個人身體都變得孱弱。何況是被妻子死亡打擊得體無完膚的顧紹欽，他假裝堅強，實際內心已經被侵蝕空洞。
饒是如此，他也拼盡全力和秦明廝打起來。
最後兩人鼻青臉腫，秦明稍微好一些，離得遠遠躺在地上呼呼地喘著大氣“顧紹欽，我可被你揍成這樣，你心情好歹也變好一點了吧。”
“孟小米他們沒有死。”
他還是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