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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 正室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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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擎送還簪子歸來時,江宴一襲紅衣斜倚在榻上,姿態慵懶,手中把玩著摺扇,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壁上的一幅神女圖。

李擎看了一眼,也不知這幅畫作如何來的,畫中女子很美,有些熟悉,李擎沒怎麼在意,躬身道:“爺,東西已經交到了溫小姐的丫鬟手中。”

江宴狹長的眼眸懶懶地朝他這邊斜來一眼,“哪個侍女?”

李擎也不知曉春花叫什麼名字,道:“和秋月姑娘一起服侍溫小姐的那個丫鬟。”

江宴微挑了下眉,隨後又看向那幅畫作,陷入思考。

李擎站在原處,猶豫著還要不要稟報溫庭姝的事。江宴似乎有些奇怪他怎麼還在,又側目看了他一眼,索性問了句:“這畫中女子你可曾見過?”

李擎又往那畫上看了一眼,想了想,“隱約覺得熟悉。”

連李擎都覺得熟悉,江宴鳳眸微凝,喃喃低語:“難不成像我以前的情人?”

李擎聽聞這句話,腦海中想了一遍,在他的記憶中,世子絕對身邊沒有這麼個長相的情人,想到自己這下屬比他這當局者還記得清楚,李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也不知曉世子何時才會對感情認真些。

江宴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索性算了,伸手揉了揉眉心,才瞥向李擎,揮手,“你去吧。”

李擎躬身退下。

江宴看那副畫作,腦海中莫名浮起昨夜溫庭姝哭泣的模樣,心頭那股熟悉的不大明顯的煩悶隱隱又升上來,江宴冷著臉,起身往屋外走去。

第29章 男女關係 直接而熱烈。……

秋月隨著錦瑟來到方夫人的院子裡, 一進屋,便看到方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與平日裡和順慈祥不同, 此刻她端得一副令人敬畏的臉色。

秋月本來還存著一絲僥倖, 但一看到方夫人的神色, 便知道自己不必再心存僥倖, 方夫人一定什麼都知曉了,只是她不明白方夫人是怎麼知曉的, 她和小姐明明做得很隱秘。

不會是春花早就偷偷告訴了方夫人?

沒準有這個可能, 春花死丫頭向來與她不對付。秋月硬著頭皮上前,努力維持冷靜, “奴婢給夫人請安。”

錦瑟已經將房門關了起來, 屋中瞬間變暗了些, 屋內只剩下方夫人和錦瑟, 秋月瞬間慌了起來。

方夫人目光嚴厲地看向秋月,隨後對錦瑟道:“錦瑟,把戒尺拿過來。”

秋月嚇得腿一軟,連忙跪下去, “夫人, 奴……奴婢犯了什麼錯?”

方夫人想到錦瑟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中十分惱火, 她竟然不知曉自己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兒竟被這死丫頭勾著去大街上玩鬧, 還跑到人家的宅邸門口扔爛雞蛋爛菜葉,這些事可是大家閨秀能做的事?不僅如此, 她的女兒還險些被馬車撞到,在街上被眾人圍觀,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那江世子給抱上馬車。

方夫人先前聽著錦瑟回稟, 如今還心有餘悸,幸好姝兒沒被人認出來,不然她的名節算是被這死丫頭給毀了。

這些事她竟然敢瞞著她。更可恨的這死丫頭還幫著女兒與那江世子暗暗來往。方夫人對自己的女兒最是瞭解,她的女兒分明是最守禮法的,分明是這死丫頭引誘姝兒犯下這些錯事來。

秋月見方夫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她,秋月不禁感到十分害怕,方夫人平日裡待下人雖是寬厚,但對犯錯的下人卻十分嚴厲。

秋月想想自己犯下的錯,覺得自己大概要掉下一層皮不止,更嚴重只怕會被髮賣出去,秋月越想越害怕,眼眶不禁紅了一圈,心裡祈禱著小姐會來救她。

錦瑟拿著戒尺回來,秋月見狀更加瑟瑟發抖。

她見過方夫人用這戒尺懲罰過下人,知道這東西打人有多疼,秋月嚇得背冒冷汗。

方夫人對秋月失望至極,不想與她多說一句話,“錦瑟,你告訴她,她到底犯了什麼錯?”

錦瑟將自己在萃雅樓聽到她和春花的對話說了出來,秋月聽著面如金紙,無話可辯。

方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冷冷地睇著她,“這些事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你說說,錦瑟可冤枉了你?”

秋月跪在地上,慘白著臉道:“奴婢承認錯誤,不該慫恿小姐去街上,慫恿她朝姑爺的私宅扔臭雞蛋爛菜葉,害得小姐險些馬車撞傷,損害名譽。這件事奴婢知道錯了。但奴婢絕對沒有慫恿小姐與江世子來往,而且小姐也沒有受江世子引誘,只是江世子三番兩次的替小姐解圍,後來在白雲寺,江世子更是捨命相救,小姐對他懷有感激之心才去探視江世子,小姐和江世子至今為止仍舊是清清白白的。”

方夫人知道這丫頭向來是最會說話,先前喜歡她,此刻卻覺得她甚至滑頭,心中不悅:“你家小姐對江世子懷有感激之心,擔心他的病情,一時錯了主意,然你身為她的貼身丫鬟,難道也不知曉此事有多嚴重?你應該勸你家小姐莫要去,為何不勸阻反而還要深夜陪同她一起去,還讓她與江世子同處一房,你這丫鬟是如何當的?”

秋月聞言慶幸當時自己勸了小姐,如今她也能回答得理直氣壯一些,“夫人,奴婢勸過小姐,叫小姐莫要去,但當時江世子病情沉重,小姐說,江世子救了她的命,而且還是因為她才受了那些傷,江世子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便是她的罪過,她若在乎自己名譽而置自己的救命恩人不顧,那她便是無情無義之人。在義氣面前,男女之防又算得了什麼呢?”秋月越說越來勁兒,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

方夫人聽她這番歪理卻氣得要命,她怒斥:“你們心中有義,可別人不這般認為,別人只會說你家小姐與江世子有私情。人言可畏,你們有幾張嘴與人扯得清?”

方夫人一句‘人言可畏’將秋月徹底的堵住,支支吾吾什麼也說不出來。

方夫人目光嚴厲:“秋月,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有分寸的,凡事讓你幫襯你家小姐,可你非但沒幫襯,反而慫恿她做些出格之事,她一時主意錯了,你也沒有加以勸阻,反而由得她胡來,你如此沒規矩,我如何還敢讓你留在小姐身邊?”

秋月一聽這話,只覺得渾身冰涼,難不成夫人真要發賣了她不成?秋月連忙伏地,哭道:“夫人,奴婢知錯了,夫人怎麼打奴婢都成,就是求您千萬別讓奴婢與小姐分開。”

元宵節那日方夫人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如今不可能再給她機會,方夫人示意了一眼錦瑟,錦瑟拿起戒尺走到她面前,雖然有些不忍心,然而她只聽從方夫人的命令,“秋月,抬起手來吧。”

秋月不敢求饒也不敢反抗,怯怯地伸出手掌心,錦瑟舉起戒尺便是一記。

秋月痛得渾身一抽搐,眼淚汪汪流下來,卻不敢求饒,就在打了第三下之際,門驀然被推開,卻是溫庭姝趕到。

溫庭姝看了眼坐在太師椅,神色冷肅的方夫人一眼,只覺得麵皮火辣辣的,內心感到無比羞愧。

她斂手微垂首,輕行緩步到秋月身旁,稍提衣裙,默默地跪下,眼眸含著淚:“母親,是女兒做了錯事,與秋月無關。”

方夫人沒想到她會如此為這丫頭說話,不由蹙了眉頭,沉著臉道:“錦瑟,春花,你們兩個出去守著。”

錦瑟和春花福身退出屋子,將門掩實。

方夫人看不得自己女兒難過的模樣,面色和緩,“姝兒,你先起來。”

溫庭姝搖了搖頭,不肯從地上起來,“是女兒做了錯事,請母親責罰。”若是在昨夜之前,她還能夠辯解自己與江宴是清清白白,可是就在昨夜,她竟然讓江宴吻了她,她當時雖是抗拒,但有一瞬間,她竟然遲疑了,所以才會被江宴得逞。這令她感到十分羞愧,甚至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方夫人嘆了口氣,“姝兒,你與江世子的事,我已經全部知曉,這事你不該瞞著我。”